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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隱攀在扶嵐身上,嚇得三魂七魄飛到九霄雲外。這他娘的要是晚一步,不說他子孫根難保,他整個人都得成焦炭。
崖底傳來一聲驚天動地的怒吼:「鳳還山的兔崽子!見天兒地往老子頭頂澆尿,不燒了你們的鳥兒讓你們長長記性,還當老子塞北狼王的名號是鬧著玩的!」
有個師兄抱著塊木牌急匆匆地跑過來,大聲喊道:「狼王息怒,前頭的告示牌被風吹跑了,這是新來的不懂規矩!」他把木牌支在地上,扭頭看戚隱和扶嵐沒什麼大礙,便一溜煙跑了。
戚隱定睛一瞧,那牌上龍飛鳳舞寫著幾個大字:
下有狼王,此處不許出恭。
你大爺的,不早放出來,這不要人命嗎!戚隱氣得吐血。
「穿好褲子,」扶嵐邁前一步,「他欺負你,我去揍他。」
「等等!」戚隱剛提好褲子,扶嵐縱身一躍,戚隱下意識地去拉他的手臂,被他一帶,腳下絆了一跤,直直跌下崖去。扶嵐明顯愣了一下,一頭扎進風中,跟著戚隱下落。風聲在戚隱耳邊呼嘯,戚隱嚇得心都要跳出嗓子,腰間被誰一摟,整個人被托起來,手忙腳亂地撥開糊在臉上的頭髮,才看見扶嵐白皙的下頜。
扶嵐打橫抱著他徐徐降落,戚隱腳落到實地上才鬆了一口氣,倚著崖壁還沒緩過勁兒來,就看見那邊大石頭上趴著一頭巨大的白狼。那頭狼足有三層樓那麼高,金色的雙眸像燃燒的燈籠,雪白的皮毛在月光中猶如洶湧的雲浪。扶嵐和戚隱站在它的跟前,簡直就像兩個泥人兒。他們相隔明明有幾丈遠,可戚隱能感受到它灼熱的鼻息,仿佛煉獄火焰。
「哥,你還揍嗎?」戚隱的聲音在發飄。
扶嵐沒說話,目光迎上狼王陰森的雙眸。森冷的妖魔氣息從扶嵐身上潮水一般湧出,如果戚隱修煉出神識,就能「看」到來自扶嵐和狼王的兩股妖氣悍然對沖,相撞之處翻騰出滔天巨浪。他們兩個像海潮中央的兩塊礁石,巋然不動,而他們的身前,潮吞萬象。
戚隱只覺得四周忽然飛沙走石起來,風大得連眼睛都睜不開。扶嵐騰出一隻手拉住他,他像潮水中的一片枯葉,攀附著礁石才能不被浪頭捲走。
風慢慢止了,戚隱看見狼王蹲了下來,他不知道,這傢伙剛剛悶下一口甜腥的血。
狼王低沉地開了口:「名字。」
「扶嵐。」
「老子聽過你,」狼王從巨石上站起來,俯視著扶嵐和戚隱,「你是南疆的大妖,聽說你領著三萬妖兵進入九垓鏖戰群魔,二十八個首領戰死,妖兵全軍覆沒,獨你一人一路殺上淵山,宰了微生原那個老兒,還把他的骨頭煉成刀。」
「嗯,是我。」扶嵐道。
狼王忽然低低笑起來,「可你的氣息一點兒也不像妖,更不像魔,老子活了八百年,頭一回聞到如此奇特的氣味兒,真是令吾生厭。」
戚隱在扶嵐身後小聲道:「呆哥,你多久沒洗澡了?」
扶嵐:「……」
「不過,」狼王哈哈大笑,「後生可畏,老子甘拜下風,你們倆走吧。」
戚隱鬆了一口氣,想不到南疆那頭豬妖的名頭這麼好用,還沒開始對招,光亮出一個名頭,這隻慫狼就萎了。忙拉著扶嵐想要爬崖上去,那隻慫狼忽地聳了聳鼻尖,像是聞著什麼味兒,又道:「後面那個小的,過來讓老子看看。」
戚隱登時僵住了,他每天都洗澡,這狼莫不是看上他當口糧了?
扶嵐把他拽到身後,道:「他是我的,不給看。」
「嘁,」狼王不屑地啐了一口,「你真當老子稀罕不成?老子不過聞著這小崽子的味兒有些熟悉,像……像……」狼王想了想,道,「像無方山那個姓戚的牛鼻子。小崽子,你是不是那道士的親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