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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秦(不慡臉):為什麼老折騰我!
5(摳鼻):不高興的話就去折騰裴少好咯
☆、第48章
狂亂飛舞的雪花被暴風夾裹著,在黑夜裡肆虐,周圍除了呼嘯而過的北風,就只剩下腳把積雪踩碎的聲音。
夜幕里除了深沉的烏雲和紛揚的大雪看不見星月,所幸裴含睿的方向感素來很強,勉強能靠著遠處稀稀落落的民房零星透出的一點光亮分辨方向。
臨行前他特地去問了鄰居上山最近的一條路,這條路坡度比較陡,平日裡也不能開車,步行的話勉勉強強。
他把帽檐壓得低低的,護目鏡之下只露出一個線條堅毅的下巴,在冰雪之中仿佛是大理石雕刻而成般的冷硬。手電能照出的光亮只有附近一小片雪地,裴含睿也不知道找了多久,一路行來都沒看見一個人影。
手機幾乎凍成一塊板磚,無論如何都撥不出去,數次脫下手套的手都被凍得布滿暗紅的凍瘡,僵硬地快要沒有知覺。
隨著時間的流逝,遠處夜色更黑沉,近處大雪更蒼白,整個世界如同成了寂寥冰冷的黑白世界,只剩下裴含睿一人在白茫茫的風雪中孑孑而行,手電那一點光亮甚至無法完整地照出他的影子。
他臉上平靜得沒有一絲表情,腳下堅定而急切的步伐卻泄露了他內心無法掩飾的波瀾。
這種煩躁的焦灼感,比那次深更半夜自非洲而來的無聲電話還要來的強烈,裴含睿不喜歡這樣的感覺‐‐這種脫離自己的掌控,無法捕捉,無法強行停止,無法逃離的感覺。
他更不喜歡被這種感覺所束縛的自己。
但凡一個人慣於運籌帷幄,對任何事任何人都遊刃有餘,倏忽之間卻發現心底還有游離於控制之外的東西,總是會下意識地排斥,甚至想要將其扼殺在萌芽之時。
裴含睿亦是如此,雖然他早已隱隱察覺自己對於秦亦那份異乎尋常的牽掛,似乎比起以前任何一個情人都要來的多,是從何時而起?他已經無從追尋,抑或是從意識深處不願去深究。
但他向來自信於自己的控制力,各種意義上的控制‐‐如同在商業和設計上那樣,揮發自如,張弛有度‐‐他從不覺得自己給自己定下的感情界限會有例外,哪怕他承認秦亦的特別,但也僅此而已,對於這一點,他深信不疑。
然而,往日裡裴含睿有多麼的強大自信,此時此刻就有多麼的焦躁不安。
不安於對秦亦處境的擔憂,更不安於自己竟也會有沉不住氣的一天。
幸而他這會兒的注意力還放在搜尋秦亦這事上面,暫時用不著去細思不安的源頭。
約莫又走了個半個鐘頭,差不多已經到了拍攝的地點,在手電的微光之下,裴含睿接連地看見了好幾個一半被掩埋在積雪裡的攝影器材!
就是這兒了!
裴含睿加快了腳步,他的眉頭越擰越緊,在看不到這些東西前,他總是期望能有點證據來證明自己沒有走錯路,可是一旦看見了,心卻越來越沉重,簡直還不如什麼都沒看到呢。
這些器材是因為走得太急來不及帶走,還是……根本自顧不暇?
裴含睿面沉如冰,他不想把事情往壞處想,可心底滋生的擔憂和緊張還是像潮水一般不可抑制地漫延上來。
&ldo;秦亦‐‐!&rdo;他忍不住厲聲大喝了一聲,但是他的聲音一出口就被暴風雪所淹沒,冷冽的空氣鑽入口鼻,浸入肺里,把喉嚨凍得發癢。
他彎腰咳了幾聲,茫然地四下環顧,除了狂風和落雪,什麼也沒有。
什麼也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