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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手好像不由自主地伸了出去。我看到我的手指撿起那個東西，把它舉到眼前。

是一枚戒指，一枚女孩子的戒指。

我又去看吉爾&iddot;佩雷斯的照片。他就是與我妹妹一起在樹林裡被害的那個男孩。我的記憶一下子閃回到二十年前。我想起了那道傷疤。

&ldo;科普蘭先生?&rdo;

&ldo;讓我看看他的胳膊。&rdo;我說。

&ldo;你說什麼?&rdo;

&ldo;他的胳膊，&rdo;我轉身走到窗前，指著屍體說，&ldo;讓我看看他該死的胳膊。&rdo;

約克示意狄龍。狄龍按下對講按鈕：&ldo;他想看看死者的胳膊。&rdo;

&ldo;哪只?&rdo;停屍房裡那個女人問。

他們都看著我。

&ldo;不知道，&rdo;我說，&ldo;兩隻都看看吧。&rdo;

他們疑惑地看著我。但那個女人按我的要求把被單揭開了。

胸脯上現在已經長上胸毛。他至少比當時重了三十磅，但這不奇怪。我也變了。我們都變了。但那不是我要看的地方。我正在看著那隻胳膊，尋找那道刺眼的傷疤。

在那裡。

在他左臂上。我沒有大聲喘氣，也沒有任何其他明顯反應。我的身體仿佛剛剛被拿走了一部分，但我卻麻木得對此無能為力。我只是呆呆地站在那裡。

&ldo;科普蘭先生?&rdo;

&ldo;我認識他。&rdo;我說。

&ldo;他是誰?&rdo;

我指著雜誌上的那張照片說：&ldo;他叫吉爾&iddot;佩雷斯。&rdo;

02

有一段時間，英文和心理學雙博士露西&iddot;戈爾德教授非常喜歡待在辦公室里。

這是與學生單獨面對面坐下來，真正了解他們的機會。我喜歡那些安靜地坐在教室後面的學生。他們低著頭，認真記著筆記，好像是在做聽寫練習。她也喜歡那些讓頭髮遮住臉，好像給自己掛上了一條保護簾的學生，喜歡他們到她辦公室來，抬起眼睛，將心裡的想法告訴她時的樣子。

但大多數時候，比如現在，到她辦公室來的學生都是那些喜歡拍老師馬屁的人。他們覺得他們的學分完全應該根據他們表現出的熱情多少來確定，以為他們與老師單獨接觸的時間越多，學分就越高，好像性格外向的人在這個社會上還沒有得到足夠的報答似的。

&ldo;戈爾德教授。&rdo;那個叫西爾維婭&iddot;波特的女生說。露西想像出她更年輕一些的樣子，她在中學時的樣子。她一定是那種很煩人的女孩子，大考的早上還會跑到辦公室來哀號，說她將不及格，結果卻考了第一名，得分八十，而且還自鳴得意地早早交卷，把剩餘的時間都用來增補筆記內容。

&ldo;什麼事，西爾維婭?&rdo;

&ldo;今天您在課堂上讀葉芝的那篇文章時，我感動極啦，您用聲音把那些字句表達得淋漓盡致，真不亞於專業演員……&rdo;

露西&iddot;戈爾德很想說：&ldo;拜託，你還不如直接幫我烤些核仁巧克力餅送來。&rdo;但相反，她臉上仍然掛著微笑。真不容易啊。她看了看表，然後又覺得不應該這樣做。西爾維婭只不過是個盡力表現自己的學生。就這麼簡單。我們都能找到與別人合作的方式，找到自己適應社會並生存下來的方式。西爾維婭的方式可能比大多數人的方式都更高明，都更少自我毀滅性。

&ldo;我也非常喜歡寫您布置的日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