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青梅竹马(1)(第2/4 页)
“奶奶您也别忙着高兴,我们大队长说了,等我回部队后,通过了文化课的考试才可以正式转正。”柱子虽然嘴上给自己留了条后路,但他知道所谓的文化课考试,也就是走个过场。再说了,凭他半个高中生的文化课底子,还竞争不过那些初中生?等明天再找张老师借秀兰考大学时的复习资料看看,一准能通过。
“我相信我们家的柱子能行!不是咱们家穷,如果上完高中,大学都能考上。”奶奶宽慰柱子的同时,多少有些愧疚。
“奶奶!就是考大学我也要报军校,跟现在还不是一样的?”柱子赶紧宽慰奶奶。
“这倒也是,只不过还是奶奶委屈了俺柱子。虽然说是金子在哪里都能发光,但终归还是要有个更好的平台才更容易成功。”奶奶深邃的眼睛里闪着幽幽的光。
对奶奶这样的言论,在座的众人中也就只有柱子一人能理解,其他众人只是觉得奶奶说的对,但个中的道理是体会不到的。
“柱子提了干,后天的相亲就有把握了。听你二嫂说,姑娘长得很漂亮。”说话的是大爷。在这个大家族里,除了奶奶,是最能担事的人。
大爷说到相亲的事,无形中把众人从柱子提干的高兴中拉回到了严峻的现实。在葫芦峪里,因为穷,给儿子说亲事,绝对是家里头等的大事,有时候需要一个大家族共同努力。现在,二大爷家的二哥玉桐和三大爷家的玉槐都快三十了还都打着光棍呐!不为别的,就是因为穷。葫芦峪分西山的上葫芦峪和水井边的下葫芦峪,全村山多地少常年干旱,收入自然就少。遇到旱灾,有时连吃水都困难。当地流传着一句顺口溜“有女莫嫁葫芦峪,一年到头光剩哭”。
眼下葫芦峪困苦的日子就像一头迟暮的老牛正吃力地拉着一辆历经风雨的破牛车,遇到上坡或沟坎,眼看着就要散架了。
“石榴姑姑身体还好吗?张老师怎么样?”柱子不想因相亲的话题让众人感到压抑,就提起村里条件较好的张老师一家。同时,他也想侧面了解一下秀兰的情况。他推断,秀兰应该去上大学了,但不知道她考的是哪所大学。
但这个话题出来后,现场却是一片沉默。柱子立刻觉察出了问题。
“奶奶,怎么啦?”柱子内心顿时忐忑起来。
“去年冬天,你石榴姑姑的哮喘病又发作了,人也瘦得不成样子。在县里的医院看了半年也不见好。你张老师不死心,就又带你姑姑到了市里的大医院。最终,医生查出是肺癌,已经到了晚期。唉!回家来不到三个月人就走了。”奶奶说起这个干女儿,现在依然悲痛不已。
“啊?怎么会这样?!”柱子大吃一惊。
“更令人想不到的是你张老师也因车祸走了。”说着奶奶伤心地抹起了眼泪。
说到张老师一家惊人的变化,柱子的五脏六腑一下子象被人死命揪住般疼痛:一年前,秀兰的母亲因重症住进了县医院,花去了近万元也没能挽救得了她的命,这让她们本来幸福的一家一下子背上了天大的债务。快要参加高考的秀兰因没钱交报考费只得辍学回家。张老师一夜之间愁白了头,只有五十岁的人让艰辛的生活硬生生压弯了腰。然而祸不单行,沉浸在悲痛中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的张老师在从县城开完会后当晚骑车回家的路上出了车祸,撇下女儿秀兰和只有八岁的儿子小强撒手而去。
秀兰的父亲张知吾是被下放到穷乡僻壤的葫芦峪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的“右派”分子。“右派”张知吾是个知识分子,白净面皮,瘦而且高,戴副眼镜,梳着分头,已经洗得发白的衣服总是干净整洁。在他被下放到葫芦峪第一天劳动之后,全村的人就知道他不能干农活,什么农活都不会干也确实不能干。一天下来,比大姑娘的还白嫩的手掌上满是血泡,浑身没有四两劲,任谁看了都会不忍心。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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