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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進了內室抱起月奴,小聲安撫她:「可是魘著了?」聲音一如既往的溫柔,可月奴卻感覺到母親的身體在不斷顫抖。
原來是這樣!
那麼前世這個時節爹是不是也跟娘親挑明了石姨娘母女三人的存在呢?
沒有今天自己的有意打斷,那麼前世爹是不是就會將這件事告訴娘?
月奴使勁回憶也想不起前世里這幾天爹娘的事情,也難怪,她當時尚幼,又從邊城來,哪裡會想到留意爹娘發生了什麼呢?
也許當時爹順利告訴了娘,娘心慌意亂,在心神不寧的狀況下被騶虞嚇了一大跳,自然沒有心神應對,更沒來得及收攏韁繩,才最終釀成慘案。
卻是老天爺也在幫他們,外頭的小廝在槅扇外大聲通傳一聲:「裴侍郎來探訪郎君哩。」
裴侍郎和明殊同屬門下省,是明殊的上司呢,明殊不敢怠慢,忙起身去外頭待客。
郡主直起身子,揚聲吩咐外頭的翠蘭:「張羅糕餅茶點,裴侍郎是福建人,上那龍鳳團茶。」
嬌妻賢惠,明殊自然臉上有光,他得意的邁步往外頭去。
可他沒看到,自己剛踏出門,妻子臉上掛著的笑容登時煙消雲散,喝令自己的貼身女使翠玉:「去外頭查一查這些天大人的行蹤。」
翠玉心裡吃了一驚,自打郡主嫁進來,夫唱婦隨,郡主從未過問過大人的行蹤,可如今……
翠玉抬起頭看看郡主,卻見自己的主子苦笑一下:「這麼多年安閒日子,竟忘了男人會偷腥。」
翠玉道:「可大人不是那種……」
郡主擺擺手:「且查查。」
月奴點點頭,母親雖然慌亂,行事卻頗有幾份章法。
前世里母親去世後,石姨娘母女順理成章的登門入室,五郎明宣裕要明年正月初一才出生。
要問為何月奴記得這麼牢?
還不是因為民間傳聞正月初一出生是有大造化的,石姨娘母女就大肆在親戚里宣揚,石姨娘更是講自己懷著五郎時夢見文曲星入懷,也因此五郎生下來就頗得父親寵愛。
等等!月奴忽得靈機一現。
既然五郎是正月里生,如今是五月,推算下時間,這時候石姨娘正懷有身孕!
月奴忽然明白了:七年裡石姨娘母女不慌不忙,卻為何今年急著進門!
因為她懷有身孕了,而且她讓明殊堅信她懷的是兒子!
月奴嘴角上揚,嘲諷一笑:要知道明月姝都在府外長到七歲了,這七年裡石姨娘忍辱負重當著外室,如今有了身孕自然按捺不住。
可父親不是沒兒子啊,大哥允文能武,誰見了不夸一句謝家寶樹青驄俊騎?
是了,大哥和自己是雙生子,本是邪祟的象徵,這麼多年為了不被世人嫌棄,家中對外都稱自己比大哥小一歲。
所以父親心目中還是缺一個兒子,而石姨娘抓住了這種心思,順理成章的登門入室。
向晚的時候父親還沒結束應酬,翠玉卻先進了內室,對母親說:「趕車的青頭說,您不在時老爺出去了兩回,都是下衙後去寶相寺胡同再回府的。」
青頭是郡主府里的老人,原來父親壓根兒沒刻意隱瞞著他的行蹤。母女倆同時蹙起眉頭:為什麼呢?難道他壓根兒不擔心被妻子知道?
寶相寺胡同遠在城西南,離居於城中的衙門甚遠,與位於城東的郡主府更是南轅北轍。
巴巴兒繞了那麼遠,顯然那裡不尋常,母親目光陡然變冷。
此事重大,翠玉忙回稟:「查過寶相寺胡同,兩家是寺里的俗家居士,皆是五十歲,還有一戶是個寡婦。」
寡婦???
翠玉補充:「那個寡婦帶著個七歲的女童過活,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