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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川對這個號碼很熟悉。
——顧嶼山。
他突然想起今天沈韻行為的反常, 後背起了點冷汗,卻還是脫口而出:「你是不是因為發現我知道了你的過去?」
在手機持續不斷的鈴聲中, 沈韻漫不經心的點點頭:「對啊。」
「沈韻,我……」,楚川啞聲開口, 卻一時說不出話來,最後只能抓住她的衣擺邊緣,開口:「你聽我解釋一下可以嗎?」
他本來打算等沈韻生日過完再和她坦白。
二十五年的故事一年年聽完,他想幫沈韻好好過一次生日。
她從來,就沒有好好過過哪怕一次。
可沈韻卻不會給他半點機會,她一根根的掰下楚川的手指,直視著他的眼睛緩緩說:「不必了。這只是那其中的一點點原因而已。」
「既然已經知道了我的過去, 那你更加該明白我是一個喜怒無常的人。」
「我們倆之間的關係也不過就是床伴火包友而已,隨時結束是一件很正常的事。」
楚川驟然抬頭,咬牙, 「床伴?炮友?」
「對啊, 不然是什麼呢?」沈韻揚唇笑得肆意坦蕩, 甚至眼底里還有惡劣,「我也不是個什麼好人,向來由著自己的心情做事, 你不是從一開始就知道了嗎?」
「楚先生,好聚好散,把體面留給彼此。」
——好聚好散,把體面留給彼此。
這是最後的提醒。
沈韻的每一個字都好像在往楚川的心裡扎,扎得他心口像是個破爛的音箱,還在呼哧呼哧的飆著冷氣。
他曾經覺得自己對沈韻來說或許是有點不同的。
顧嶼山與他的對話也讓他有了這麼一點錯覺,沈韻對他是特殊的。
他曾經覺得自己說不定可以做留在沈韻身邊的人。
可現在沈韻親口告訴他,那是他的自作多情。
他在她眼中甚至連個情人都不是。
一旦觸碰到她的過往便能被毫不留情的榨乾對她的最後一分價值然後丟掉。
難堪,酸澀,痛苦一起湧上來,攪在心口像是要將人往死里整,他第一次感受到這麼洶湧的情緒在翻滾。
可楚川臉上的表情卻是沉靜的,眸子黑的仿佛能滴出墨來。
他握緊拳頭,覺得自己精心挑選的禮物,滿懷歡心想送給沈韻的禮物都在笑話他的自作多情,驕傲自大。
楚川以為他能是那個例外。
但是很可惜,他也不是。
沈韻不為任何人付出真心。
他以前在心底高高在上的俯瞰追求沈韻的人,可實際上他沒有半點不同。
唯一好一點的大概是他玩得起,她喜歡乖的,那他就體面的離開,絕不糾纏。
「好」,他閉了閉眼,沉默良久後一字一句的往外蹦,「如沈小姐所願,請你自便吧。」
沈韻沖他頷首,轉身往外走。
手指碰上門把手時微微一頓,又轉回身來,伸出左手,把她在玉河的雪夜戴上後就再沒有摘下來的和田玉摘了下來。
楚川有些恍惚,他像是能透過沈韻的動作看到大雪紛飛的那一天,她笑吟吟的當著他的面帶上他奔走千里輾轉送去的心意。
那一刻心口跳的有多快,這一刻看著她的動作心口就有多晦澀。
輕輕的一聲脆響,鐲子被放在了門口的高腳桌上。
「物歸原主」,沈韻淡聲說:「楚先生,再見。」
楚川沒有回話。
沈韻搖曳著離去的背影一如往常,楚川卻死死的盯著她,直到她徹底關上了門,將自己關去他房門外。
最後一眼像一副在明暗交界間的迷離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