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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胡說,三哥才不會死呢,他答應我要給我們淘些乾果回來的。」
她拿手背擦著眼淚又跑到余父跟前,仰著頭問。
「爹,三哥呢?」
余父嘆了口氣。
余老大從地上爬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血,不屑道:「誰叫他沒事逞能的,要不是他為了搶那塊掉了的肉,我們也不會被狼群追」
話還沒說完,就挨了重重一記耳光。
余父冷聲喝道:「你給我閉嘴,要不是你這個東西沒用,沒拿住東西,老三他怎麼會」
余老大敢怒不敢言。
余母忙從中勸和,一家人回了家裡。
屋子裡燒著炭爐,一家人坐在堂屋裡,皆都沉默不言。
餘四妹摟著妹妹低低的啜泣著,余母坐在一旁醃肉,余父則坐在門口抽著旱菸,偶爾抬頭看一眼外頭那茫茫的雪色,還有雪色盡頭那延綿至白霧裡的隱約的山脈輪廓。
余老大被打也不敢在作聲,躲在東邊的屋子裡悶頭睡覺。
余老二則扯著嗓子喊,「娘,飯好了嗎?啥時候吃飯啊,我都快餓死了。」
余母咬牙道:「整日裡就知道吃,現在你弟弟沒了」也不知是醃料辣了眼睛,還是真的難過,眼淚一滴一滴的往下落。
余父抽完旱菸,起身回屋。
「孩子他娘,你晚上收拾幾件老三的舊衣裳,明兒給孩子立個衣冠墓,這孩子到了咱們家這些年,吃了不少苦,死了總得有個地方待。」
余母應了聲。
晚間時分,又下起了大雪。
紛紛揚揚的大雪如柳絮般飄落,寒風呼號著,吹的窗戶吱呀作響。
一家人早早都睡下了。
餘六妹窩在餘四妹的懷裡,「四姐,你身上一點都不熱,我想要三哥回來陪我睡覺,三哥身上熱,跟暖爐一樣熱。」
餘四妹咬著唇,不敢讓自己哭出聲來。
「六妹,三哥他去了很遠的地方,再也不會回來了。」
餘六妹年紀尚小,還不懂生死的概念,她往被窩裡鑽了鑽。
「那我想三哥了怎麼辦?我去哪兒找他?」
餘六妹再也忍不住抱著妹妹哭了起來。
「扣扣扣」
似乎有敲窗戶的聲音傳了過來,起初還不是很清晰,餘四妹仔細聽了聽,又大著膽子伸頭一望,借著外頭的雪色,她看到了窗戶上印著一道黑影。
她嚇的不輕,縮回了被窩裡。
敲擊聲再次傳來的時候,餘六妹大著膽子問,「誰啊?」
「是我!」
窗外傳來了一道熟悉的聲音,餘四妹連鞋襪都來不及穿,跑著去開了門,門打開的瞬間,風雪卷著刺骨的寒意吹了進來,餘四妹撲到了余豐寶的懷裡,放聲哭道。
「三哥,我還以為你再也不會回來了呢,爹說你死了嗚嗚」
他哭的傷心,惹的余豐寶也跟著落淚。
「既然爹說我死了,你還敢出來開門,你就不怕我是惡鬼,來把你帶走的?」
餘四妹破涕為笑。
「三哥是世上最好的人,就算變成了鬼,那也是好鬼,不會害我的。」
余豐寶攏著妹妹進了屋。
屋子裡燒了暖炕,很是暖和。他搓著凍得發僵的手,待到恢復了點知覺之後才從懷裡掏出些乾果子。
有花生,松子,核桃,榛子等等。
「瞧瞧,這是什麼?」
餘六妹坐在炕上,小小的手攏著余豐寶的手,嘟著嘴給他吹吹。
「三哥,被窩我跟四姐都暖好了,你快上來。」
餘四妹高興的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忙去了廚房下了一碗熱騰騰的麵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