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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譯川微微愣住,覺得眼眶有些發脹。
陳嘉銘是何言的一個朋友,就像林鵬是梁譯川的朋友。
他肯定聽說了一些兩人之間的事情,但他不能直接對梁譯川說——原諒何言吧,或許和他重新談個戀愛?你倆之間到底怎麼了?有什麼是不能好好繼續的?你好像已經可以對何言說出一些心裡話了,那麼,是不是還能好好問他一些問題,聽一聽何言的答案?
梁譯川一時之間陷入了長久的思考中。
「咖啡很好喝。」梁譯川和陳嘉銘的沉默並不會令他難受,熱咖啡讓他的胃暖和起來,卻沒能讓梁譯川清醒過來,反而打了個很誇張的哈欠。
陳嘉銘問:「你要不要也睡一會?你們待會兒去哪兒?不如直接留下來和我一起吃晚飯?」
梁譯川幫忙洗好了馬克杯,揉了揉眼睛,一些生理性的眼淚都流了出來。
他說:「我也不知道,可能就這樣了吧。」
儘管陳嘉銘讓梁譯川去床上睡,但梁譯川還是不好意思的,他只是走到客廳,重新在陳嘉銘客廳的沙發上坐下。
梁譯川的動作很輕,因為他覺得何言的確是睡了過去,某一隻小貓在何言的腿上找了個位置,也安靜地閉上了眼睛。
梁譯川學著何言的樣子放鬆身體,頭向後仰著,學長家裡已經不僅僅像是個家庭版貓咖了,空氣中甚至含有梁譯川看不見的催眠因子。
我不睡,只是閉著眼睛休息一會兒。梁譯川心裡是這麼說的。
但等到他真的把眼睛閉上,也就是一兩分鐘的時間,繁雜的現實世界就遠離了他。
「滋兒——滋兒——」
這是……蟬?
第19章 喜歡一個人,也不是不能忍-p
梁譯川夢境裡的時間線竟然是不斷倒退的。
去年上海的那一段在清晨被喚醒,此時此刻的他又來到大三那年的暑假——這個時候梁譯川本應該攢一些實習經驗,不少同學留在廈門,或者是去北京、上海實習,但他只覺得天氣太熱,什麼也不想做,考完試便早早訂了機票離開。
南京更熱。
梁譯川拖著行李箱回家,走到小區附近超市時還是沒有忍住,進去買了根可愛多吃。爸媽要工作,梁譯川回去之後只有弟弟一個人在家寫作業,看見他非常驚喜:「哥!你回來了!」
「嗯。」梁譯川吹著空調,覺得被熱化的理智漸漸一點點回到他的身體裡。
「那今天晚上可以去外面吃了!」弟弟什麼煩惱也沒有,是個快樂小狗。
梁譯川收拾了一下東西,也笑道:「就等著我回來改善伙食?」
弟弟點頭,隨口道:「還有何言哥,他也放暑假了。」
何言。
梁譯川忍不住皺了下眉頭,最近一次兩人見面還是半年前過年,何言初三來他們家一起吃的飯,至於再往前的年夜飯嘛……梁譯川也不知道他是怎麼解決的了。
一個人?去他爸爸那邊?不……何言討厭他爸爸,不會去的。
但也說不準。
老一輩的人堅信血濃於水,說不定他爸人到中年,忽然就對年輕時犯下的錯誤產生了想要挽回的想法。
不對不對,何言還是不會去的。
梁譯川一個人收拾好行李箱的東西,坐在自己房間的椅子上。黑色電腦屏幕的模糊反光讓他看不清自己的臉,也不知道接下來要做什麼。
很奇怪。
在學校的時候總是想著回家,但真的回了家,梁譯川反而失去了方向。
與此同時,梁譯川有些落寞,因為他對何言不再有十足十的把握。如果是以前,他的想法不會像這樣變來變去,他知道何言在想什麼,也知道何言的下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