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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滑兔毛絨球背包掛飾,背面刻著學號的鯨理工附中校牌,一盒跨越她冗長年齡段的各種版本證件照,維也納愛樂管弦樂團巡迴演出的門票票根,鯨醫大新生錄取通知書……
這間高仿版臥室仿佛一個巨大的寶藏,到處都藏著令人瞠目結舌的收藏品,倪澈穿著景澄寬大的白襯衫和一條褲腳挽了好幾疊的系帶運動褲盤腿靠坐在床邊沉溺於驚心動魄的尋寶遊戲。
她想不出這些連她自己都已經遺忘了的物件是怎麼被景澄一件件淘弄回來收藏在這裡的,在那些她離開的日子裡,他會時不時就來到這兒一個人小坐一會兒或者把每一篇回憶都打開來重溫一遍嗎?
這種剝皮剔骨的滋味一點都不好受,所以那七年裡倪澈強迫自己從來不去回憶,她擅長拼命尋找各種新任務填滿自己,甚至去生死由命的黑市跟人家賽車,一旦景澄出現在腦海里,她便會立即對自己說,我恨他,如果讓我再見到他,我會讓他加倍償還。
現在他已經還了的吧?倪澈問自己,他加諸於他自己身上的折磨和痛苦半點都不比她想要的少,甚至多到讓她心疼不已的程度。
而且,他根本就沒有錯啊‐‐
倪澈靜靜走到房間正中,在地板上平躺下來,閉上眼睛,雙手交疊在小腹上。如果她現在死了,那這裡將是她最最奢華的墳墓,最最適合的歸宿,她在這世間擁有的全部愛意都在這裡了,此生再無遺憾。
半晌,倪澈倏然睜開雙眼,緩緩坐起身來。
距離倪焰死亡已經過了三十幾個小時,她的心情由最初經歷核爆一般的衝擊,到如今恍如出世躲在這無風無浪之地,可她能在這裡躲一輩子嗎?那些本該沖刷她的風浪又是誰在幫她頂著?
景澄此刻的局面一定不是他說的那麼輕鬆,藏匿殺人案嫌疑人,這可不是踢球砸壞鄰居玻璃,被他爸揍一頓以示警告便能了事的。
倪澈清楚,想說服景澄這種執念如此之深的人同意放她出去到警局等候發落簡直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她想走出這間屋子只有自己想辦法。
倪澈跑到窗邊,將耳朵緊緊貼在本該是窗口的位置閉上眼睛努力聆聽,外界一絲一毫的聲音都傳不進來。窗緣的縫隙被彩繪背板的不鏽鋼畫框緊緊封死,她從廚房找來幾樣尖銳的工具試了多次都不能撼動半分。
唯一可能通向室外的那扇門單是目測就極其堅固,門上是一部電子鎖,12鍵那種,理論上密碼設置有超過百萬億種可能。
之前倪澤在外面的那處高級公寓用的就是這種門鎖,雖然從室內也可以通過鍵入密碼開鎖,但只有最多三次的鍵入機會,一旦三次全部輸錯,主人的手機上便會立即收到一條報警信息。
也就是說,她如果想出去,就算將景澄敲暈了偷鑰匙也是沒什麼卵用的,要麼搞到房門的密碼,要麼就得讓景澄心甘情願地把她帶出去,沒有第三條路可選。
景澄什麼時間會來她完全不清楚,但既然決定了就要馬上著手準備,她不但不想躲在這裡連累景澄,更有一些事情要親自當面去問清楚。
只要做到這兩件事,即便自己的下半生註定要在監牢里度過,或者一顆子彈為倪焰償命,她也不會覺得那有多麼難以接受。
晚上十點一刻,安靜的房間裡終於傳來開門聲。
倪澈光著腳飛速跑進衛生間,胡亂在臉上和頸上淋了一些水,鏡子裡映出她因為一整天沒吃飯血糖偏低而略顯蒼白憔悴的臉色。
&ldo;小澈?&rdo;房間裡響起腳步聲,漸次朝衛生間清晰過來。
倪澈的動作沒有一絲耽擱,她迅速將之前加了紅酒、老陳醋、千島醬並混在料理機里攪碎的若干食物混濁液倒進馬桶,並故意隨處遺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