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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再次放回耳邊，&ldo;景澄？&rdo;

&ldo;嗯？&rdo;雖然只有一個音節，微揚的尾音卻透出明顯的期冀，幾乎讓人聽出了漫長等待終得慰藉的滿足。

&ldo;你說有事情要跟我商量，是什麼事？&rdo;倪澈的目光掃過餐檯對面的空位，延展向遠處洗手間的方向，&ldo;我在外面處理一些事情，可能會晚點兒回去。&rdo;

leon的身影轉出銀色門廊，從侍者手中接過雪白毛巾擦了手，徑直朝這邊走過來。

&ldo;不是什麼要緊的事情，等見了面再跟你說……&rdo;

想把她帶回景家見家人這種事，景澄覺得一定要面對面地跟她商量才行，他需要看清她的每一個表情和反應才能確認她是不是真心愿意跟她回去，是否還有什麼委屈和為難。

總之一定不是這種時候，一定不是她仍舊對那個leon心懷某種牽絆，無論是捨不得還是不得已。

他頓了下，&ldo;……倪澈，晚一點，你會回來我這裡嗎？&rdo;

倪澈沒有馬上回答他，就在他卑微的下一句&ldo;如果你想直接回家的話，我可以去你家等你。&rdo;顫抖出口的前一秒，突然聽見倪澈肯定地答道，&ldo;好。&rdo;

就這一個字，好像一隻溫存柔和的手，將他那顆吊了半天的心輕輕托住直接按回了胸腔里。

&ldo;讓我猜猜這個時間還有誰會惦記著你。&rdo;leon的聲音在對面涼涼響起，帶著譏諷，將一個問句念得平鋪直敘，&ldo;追這麼緊，是故技重施呢？他沒問過你私底下我有沒有偷偷跟你聯絡過？&rdo;

倪澈在他開口的一瞬按斷了電話，&ldo;沒有！所以你一定要撞到他的視線里來絕不是什麼好主意。&rdo;

&ldo;你好像已經長在他的眼睛裡了，所以你的意思是讓我離你遠點兒，徹底把你讓給他？我沒那麼容易認輸，倪澈，我們之間的感情不是愛恨隨便就割得斷的。&rdo;

leon抬手指引侍者將剛剛端上來的一盅海鮮味增湯放到倪澈面前，&ldo;如果你捨得我，當初就不會冒死輸那麼多血給我，咱們兩個的命早就拴在一起了，我存在一天，你們兩個就永遠都不可能走到一起。&rdo;

他的聲音輕成了一道風聲，&ldo;別自欺欺人了小澈，你在包庇一個逃犯，你也一樣在犯法，你心裡的好警察，他是會站在正義的一邊將我們兩個就地正法，還是會為了你網開一面跟信仰為敵，你想過嗎？&rdo;

倪澈推開湯盅，抬手給自己面前的空杯子裡倒了半杯紅酒，&ldo;我跟你過過太久有今天沒明天的日子了，這樣不好嗎，你何必非要逼著我抬頭看路？&rdo;

&ldo;因為你還有未來。你可以看著崇新長大成人，娶妻生子，有人喊你姑奶奶；你可以一台台手術一直上到回家每天曬太陽領退休金；你可以接自己的孩子放學等自己的丈夫下班，可以帶著他們每年清明去給我們祭酒獻花……&rdo;

leon粗糲的指尖擦過倪澈冰涼的臉頰，也掃過她低垂如鴉羽般的濃黑睫毛，&ldo;只要不是那個人，那個人，你讓他在你和法律之間選一百次，他也不會選你的。&rdo;

倪澈醉得很快，朦朧之中她聽見leon對她說了許多話，每一句都像小刀子一樣割開皮肉，再將她丟進油鍋里翻來覆去地炸到外焦里嫩，就像桌上那隻誰都沒動一筷子的松鼠鱖魚。

餐廳里的歡顏笑語化作如潮的伴奏，清脆的杯盞碰撞之後是入喉的甘澀。頭頂枝蔓交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