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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王心領神會,招來管家,附耳低語幾句,要他將人送去趙琛的院子裡,等候天子臨幸。
這番小動作盡數落在謝晗眼底,他執著酒盞晃了晃,裝作什麼也沒看見。
除了元瑤,他不會過問天子的任何私事。
看這樣子,宴席大約快結束了。
未等趙琛下令散席,一個白衣女子抱琴走了進來,朝眾人盈盈一拜。
縱使早就知曉她的計劃,凌王仍故作震驚道:「清芷,你來作甚?」
他膝下只這麼一個女兒,視若掌上明珠,愛女說她心慕謝晗,想在宴席上獻一支琴曲,雖於禮法不合,可他到底還是同意了。
謝晗出身微末,不比洛京城中的高門世家,但他有兵權在手,又是平叛有功的武將重臣,若當真能成就一樁姻緣,也還不錯。
趙清芷柔聲道:「陛下行幸寧州,妾願為陛下獻上一曲,以賀山河永定。」
她四歲啟蒙,拜南地有名的大儒為師,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但凡提起這位長樂郡主,無人不讚嘆一句才貌雙全。
世間男子,大多入不了她的眼。
及至後來,人生第一次落難,流民圍了山,揚言要將金枝玉葉的郡主抓走換賞錢,那青年武將踏著月色策馬而來,迅速平息事態,不經意間撩撥了她的心弦。
趙琛點頭,示意她繼續。
趙清芷唇邊銜著恰到好處的弧度,素手撥弦,淙淙琴音自指尖流淌而出。
剎那間,眾人恍若置身蒼涼的古戰場,白骨哀涼,殘陽染血。
她彈的是北地有名的《破陣子》,謝晗出身行伍,興許,他會因為這支曲子留意到她。
令她意外的是,他專注把玩手中酒盞,由始至終都沒有抬眸朝她看過來。
趙清芷起身再拜,立在正堂之中,如一枝明艷的芍藥。
什麼也沒有發生。
趙琛率先開口道:「郡主的心意,朕領了,既已獻過琴曲,便退下罷。」
方才領舞的那美人兒腰肢真軟,若不是長樂突然橫插一腳進來,說要獻藝,他現在早就溫香軟玉在懷。
趙清芷慣會察言觀色,覷見這位天子隱隱有些不耐,福了福身,抱琴退下。
天子離席,宴席散去,謝晗踏著月色回西苑。
還未行到門口,忽被兵士攔住,那兵士呈上一封密函。
謝晗拆開閱過,劍眉微攢,「此事告知陛下了嗎?」
兵士稟道:「已派人稟報陛下。」
趙琛新得了美人,眼下怕是不得空,謝晗又道:「我知曉了,你退下罷。」
密函中提到,安插在塞外的暗樁傳回消息,突厥近來又有異動,涼州恐不太平。
現在負責戍守涼州的李硯將軍與他共事過好些年,謝晗自是信得過,有李硯在,涼州不會出事,不過突厥人向來陰詭狡詐,還是多提防些為好。
河西的軍馬皆由他調動,事發突然,不稟報天子也可,但他還是得給趙琛留個情面。
便當是感念先帝當初將他一路提攜上來的恩德。
元瑤剛出浴,長發肆意披散,拿了一塊巾帕擦拭,甫抬眸,便望見謝晗立在門口。
之前幾日,他們在驛館同床而眠,可這裡是凌王府,謝晗應該不至於要在她屋裡留宿。
僕婦識趣地退了出去,掩上房門。
元瑤嗅到他身上的淡淡酒氣,「謝使君,你喝酒了呀?」
謝晗應了一聲,走到桌邊坐下,元瑤貼心地幫他斟了一盞茶,「你左臂的傷還沒大好,還是儘量少沾酒。」
「下次不碰了。」謝晗道,「今日沒去宴席,是因為身子不大舒服嗎?」
元瑤怕他又要趕著給自己請醫官,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