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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内十分敞亮,书房内一排书架,书架上满是书;窗下楠木书桌上一只薄胎骨瓷纯白的花瓶中,居然是一大蓬淡白的花,在冬日午后的阳光中,静静地散发着极淡极清的香。
东侧是琴案,案上一张琴,漆色沉凝,琴名:霜钟。拂过,音质极清透纯净、浑厚圆润。
窗外绿竹猗猗,冬日的风中,沙沙轻响。
我独立房中发呆。
一切与我自己的书房那么相似。
卧房居然也一样。似乎知道我怕冷,室内是地火龙,走进去,温暖如春,房间里若有若无的莲的气息,烟青色床幔,素白若雪的被褥,连我素用左手的习惯也考虑到了,好多器用全在左手位。
这一切是何人手笔?
环儿?
只怕她还没有这份细心。
如是慕容越,他从何处打探得来这一切?而且要真是他,那么这份心思只会令我更增压力。
算了,现在也没有时间来考虑这些了,一想到只有十五天的时间,我就忧心忡忡。
重新来到慕容朗的书房,仿佛时间已经静止的空间中,这小小的人儿一坐五年,五年里,他究竟在怎样的一个世界里?
我走过去,他一动不动,手中仍握着笔。
在他的心目中这大约是一盏灯吧,在迷失的世界里他凭着残留的记忆,握紧了它,一握五年不肯松手,犹如怀着一个执着的信念,似乎握着它,就能穿过长长的茫无边际的黑暗,找到回家的路?
这么苍白,这么孤独,这么沉静。
我走近,他小小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浓密的睫毛纹丝不动。
“慕容朗?”
没有回应。
我轻轻拉他起来,他毫不反抗,站在我身边,手中仍是那支笔。
坐在留着他体温的椅子中,我把他环抱在膝上,在他耳边低语:“阿朗,我叫简非,你的名字是阿朗,记住了?”
他低垂着眼,恍若未闻。
我轻摇着怀中的他:“你这书房太暗了,到我的书房里去,如何?我教你画画,好不好?”
自然没有回应。
“唔,”抚着他的背,我笑起来,“不说话就是同意了。走吧,阿朗,我带你去一个明亮的地方。”
牵着他的手,慢慢走出,捂住了他的眼睛:“外面阳光灿烂,你先适应适应。”
站在阳光下,他被我蒙了眼睛,却仍十分乖巧沉静。
苍白的肌肤,没有任何光泽,阳光透过,小小的耳廓上纤细的血管根根清晰可见。
“有没有感觉到阳光的温暖?那种透明敞亮的温暖?现在我慢慢松手,你自己看看,好不好?”
手,一分一毫地移开,怀着戒备,紧张地关注着他细微的反应,最后,他的脸全在明亮的光线中。
没有任何过激行为。
事实上,他似乎并不畏光。
为这一认识,我猛然蹲下来抱住他,在他苍白的脸上响亮地亲过。
他浓密的睫毛低垂,毫无反应。
我笑着摸摸他的头:“嗯,不错。阿朗适应能力很强啊,走,我们画画去。”
在我临时的书房里,抱他坐我膝上,他握着笔,我握着他的手,蘸上墨,一遍遍地画着同样的画:
“看,这是青山,山上一条可爱的小溪迷路了,小溪流有一个可爱的名字:阿朗。它要去寻找它的家。天空是微笑的太阳,它对小溪流说着温暖的话:孩子,放心地流淌吧,前方就是你和美的家。小鸟欢快地飞着,为小溪唱着明亮的歌;天边的白云飞过来,它一下子就喜欢上了清澈的小溪,再也不肯离开,整天赖在小溪的怀抱里,要陪着它回到小溪流的家。
温暖的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