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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郗笑他:「你不是不信這些的嗎?」
「人總要給個活下去的理由啊。」周斯離睜開眼,抬頭看著飄揚的紅帶,翻飛下還能瞧見幾個黑字,他雲淡風輕道:「只是盼頭。」
「盼頭。」沈郗重複了遍,點點頭:「那你求了什麼盼頭?周姨病好?」
聞言,他看了她一眼,輕哼:「祈求你多欠我點債。」
「」
沈郗無語:「哪有人這麼求的。」
「有啊,我不就這麼求了。」周斯離故作神秘,「所以啊,待你活到百歲之後再還債我也是不介意的。」
沈郗雙手抱臂,面無表情,他倒是活像個無賴。
兩人掛完後就回去了,那安然無恙掛在樹上的紅帶飛得張揚,黑字上端端正正地寫著—
吞聲躑躅,唯願安康。
那天過後,也不知道是不是周斯離跪在佛祖前的祈願成真,周姨的病情真的好轉了不少,保持清醒的時間也在慢慢加長,起碼能認人了。
沈郗回憶結束,低頭簡短笑了聲,口是心非,就是不知道那條他親手寫的帶子還在不在,不過都過去那麼久了,難以保存下來也是正常的。
不經意間聽見笑聲,裴宥齊側目問她:「怎麼了?」
他們站在樹下看著眼前來來往往上香的人,並不參與,打算等人差不多散了再去。
「沒什麼,只是想起點事。」沈郗抬手指了指遠方的高塔,據說建造於宋代,流傳下來迄今為止已有一千多年的歷史,塔頂有剎,八條鐵鏈從塔剎上盤斜繫於八個角脊,塔心為八角形實心體。
「那裡,宥齊哥還記得嗎?」
沈郗指得並不單單是塔,還包括塔下周邊的一處拱橋,建造工藝的技術很好,木橋千年不倒。
裴宥齊順著她指的方向看了過去,點頭:「記得。」
「當時不是一直流傳著一個傳言嗎?」沈郗放下手,笑了笑,「說是虔誠者在心裡說著願望祈求上天,然後繞著湖邊走上一百圈,就有可能能得到實現。」
裴宥齊記得這個傳言,那時候偶爾會在這邊見到繞著湖邊走的男女老少,有次路過的小沙彌和他解釋道—
那個奶奶的孫子出了車禍,躺在床上昏迷不醒。
那個中年男人的妻子得了癌症,化療得痛苦萬分。
那個母親的女兒跳舞被老師故意導致癱瘓,半身不遂。
佛見人生苦,裴宥齊是無神論者,可那天卻在小沙彌走後默默地在不遠處看著他們走完一圈又一圈,他想,人世夠苦,神明又能否引渡。
回過神來,他問沈郗:「你也去走過嗎?」
「走過。」沈郗莞爾一笑,大方承認,並沒有什麼不好意思。
準確來說,她陪著周斯離走過。
如果多走一圈能讓他心裡好受一點,她走多久都沒關係,這個湖並不大,但那天他們走了很久。
一百圈還是兩百圈,沒有人去數。
周斯離沉默不語,只是低著頭望著腳下的路,下頜線緊繃,充耳不聞。
那段時間他們住在江城,這裡是他最常來的地方,他不知道能做什麼,所以只能跪在佛前一遍遍苦求,渴求憐憫。
沈郗想,如果怎麼樣都可以的話,他怕是早就跪遍三十三重天。
第27章 門被拉開一道縫隙
又等了差不多一個小時後人才有漸漸散開的趨勢, 沈郗還順便問了句裴宥齊要不要一起進去參拜,得到對方搖頭的回答。
她也不強求,讓他在原地等她會兒, 然後就轉身離去。
裴宥齊一路目送她的身影進入大殿, 她脖子上戴著的那條圍巾倒是恰巧跟她今日穿的衣服意外的匹配, 眼眸半垂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