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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微有點政治敏感度的人這時候都能發現不對了,朝廷忌憚藩王已久,這次太后壽禮,那邊先是指名要張琪瑞的釋迦摩尼像,結果畫作快完成時,張琪瑞暴斃,這畫作自然不可能完成,朝廷也能名正言順地降罪,去年他們就來了一波類似操作,今年不過是故技重施。
瑞陽王臉色難看,喃喃道:「怎會如此…」
衛諺神色平靜,似乎早有預料。
她不想接觸瑞陽王府的私事,起身正欲告辭,瑞陽王忽急問了句:「張琪瑞可有弟子或者傳人,能替他完成這幅畫作?」張琪瑞的畫作獨特,風格獨樹一幟,若非他本人或者一脈傳人,別人很難把他的畫模仿出來,就算模仿完成剩餘部分,也很容易被人挑出不對。
既然張琪瑞死了,他的畫只能由一脈傳人來完成。
管事正要搖頭,一直在一旁溫順站著的李茉卻開了口,她輕笑一聲:「王爺,妾有一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瑞陽王不耐道:「要說便說。」
她看了眼起身欲走的沈遲意:「我和沈妹妹在閨中相識,聽聞她…」
看來是瞞不住了…沈遲意在心裡暗罵了聲,面上還是維持住了鎮定,主動打斷了李茉的話:「我曾跟張琪瑞大師學過幾年的畫兒。」原身還真跟張琪瑞學過,而且原身於繪畫一途上極有天賦,張琪瑞甚至動過讓她傳承衣缽的心思,可惜她身份註定不能當畫師,便拒絕了。
她剛才聽說張琪瑞死了就打算抽身,沒想到還是晚了一步,但既然事情到了這個份上,與其讓李茉捅出這事,不如她自己說出來,還能占據一定主動權,畢竟這事兒好查得很,她就算死不承認,瑞陽王只要稍微探聽,就能知道她跟著張琪瑞學過畫。
瑞陽王面有喜色:「當真?我記著張琪瑞並無傳人。」
沈遲意心裡暗嘆:「我亦不算張大師的弟子,只是機緣巧合,跟他學過幾年罷了。」她做戲做全套,又補了句:「方才就想告訴王爺的,只是我怕我畫技不精,反而誤了王爺的事。」
瑞陽王大喜過望:「那你可以把握完成剩下的釋迦牟尼坐像?」
沈遲意腦海里迅速有了主意:「大師最善佛教畫作,我臨摹過他的不少佛教畫作。」與其為這事焦慮難安,不如化危機為轉機,她忽又垂下眉眼,神色鬱郁:「只是這是獻給太后的壽禮,畫作應以吉祥明快為主,我近來記掛家人,不知能否…」
原身剛進王府的時候就是處處和瑞陽王反著來,這才讓自己處境淒涼,沈遲意倒是覺著,與其一味強擰,倒不如化危機為轉機,多謀些好處。
瑞陽王聞弦歌而知雅意:「我會寫信給幾個同僚,讓他們儘量照應沈家族人。」
李茉本來是想看沈遲意出醜,結果被她反手就要了這麼大的好處,她被這波操作秀了一臉,瞧的一愣一愣的。
沈遲意含笑起身道謝,又轉向李茉,淺淺一禮:「這畫作內容繁冗,我一人只怕難以完成,我在閨中的時候就知道李姬能詩善畫,畫畫技巧絕不在我之下,還請李姬來協助我,咱們一道完成這幅釋迦摩尼像啊。」
協助完成的意思是,畫作完成了是她沈遲意的本是,作畫一旦失敗…沈遲意甚至可以把鍋推到她頭上。李茉豈能答應,連忙擺手:「這不…」
瑞陽王已經拍板:「就這般定了。」又不悅地斥責李茉:「你既有這般本事,為何不早些說出來?」
李茉現在真是啞巴吃黃連,恨不得拔掉自己的舌頭,讓自己沒說出方才那句話!
沈遲意已經打定主意借題發揮到極致,拿個三殺了,悠悠含笑:「張大師畫作的獨特之處不光在於技巧,顏料也是他精心研製的,他會在顏料里加入幾味獨特的藥草,使得顏料色澤鮮亮,歷久彌新。」她轉向衛諺:「調製顏料的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