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丧事是在三月。
再热闹香艳的八卦也活不过三个月。宋辛夷从丧事结束回府以后,到夏天来时,来公主府来得更加勤快。因为祁年也去了边境。
她说起祁年走的那日:“带了几万人一起走的。”说着,她叹了口气,说道:“边境真的越发不太平了……”
沈江蓠心里似打鼓一般,萧栖迟走了已有半年有余。而且是没名没分地去的,他若进不了军队,孤身一人在那里能做什么?
他,还活着罢。
无论如何,她总要等的,直到等到他的消息。
京城里依旧是繁华模样。夜市里歌舞升平。深夜时分,还有花娘们结伴而出,到摊档前喝酒吃夜宵。
若不是宋辛夷来说,沈江蓠亦不知道边境已如此凶险。
宫里太后的身体越发不好了。她知道就在今年而已,时常也去宫里请个安。皇后已经成为后宫最大的赢家,地位前所未有地稳固。
沈江蓠从前在皇后身上下了血本,如今也到了收获的时候。现在她进宫,得到的待遇比以前好很多。那些见风使舵惯了的太监、宫女们开始在她面前卖好。引路、奉茶、取东西。无不经心。
就连她去给太后请安时,太后宫里有脸的公公们也都开始小意殷勤讨好。
徐楚良、杜若蘅已死,她心里最重的石头就此卸下,也就不再计较这些微嫌隙。再说她在权力场中长大,这拜高踩低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在高处时坦然接受过别人的献媚,一旦到了低处也就要做好被人踩低的准备。
只是,她没想到,有些人的示好来得这么快,又这么直接。
那日,她与太后说完话,告辞出来。直走到殿门便,就被李公公给拦下了。
李公公双手叫我,屈身前来,在沈江蓠跟前笑得跟多花一样。从前,见到沈江蓠,他都是昂着头,恨不能所有话全从鼻孔里喷出来。
“给县主请安了。”
沈江蓠笑笑,示意他起身。
他却仍是屈着身子,走至沈江蓠身边,压低了声音,说道:“奴婢刚从外面回来,不知道县主今儿过来了。”
“你伺候太后,自然是忙的。”
“奴婢不敢。有件事,压在奴婢心头好久了,一直想告诉县主知道,却一直没有机会。刚好今儿遇上县主。”
“噢?”沈江蓠不知他要说何事来讨好,便拉长了声音,问到:“公公请说。”
李公公不好意思地笑笑,才说道:“好久以前,太后娘娘为着皇后娘娘与县主私运宫中之物的事情大发雷霆。奴婢当时还疑惑太后娘娘是如何知晓的,后来奴婢倒是不小心看见圣上跟前的宫女檀云来太后娘娘跟前请安,还得了赏赐。再之后,风言风语听起来,那事情似乎就是檀云在太后娘娘跟前生的风。”
当初,这事可是檀云告诉了李公公。李公公自己亲去太后跟前请的功。如今,太后还没倒,李公公已经索性全往檀云身上推了干净。
沈江蓠猜他的话未可尽信。也不愿意让他借旧事平白得了好,便说了几句淡话:“那事情已经过去好久了,再说后来陛下也查清楚了事情原委。过去的便过去了。”
李公公尴尬地笑笑,说道:“是,是,县主真是大人有大量。”
为了不让他太难看,沈江蓠又和颜悦色补了一句:“多谢公公记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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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日飞快。七月流火,九月授衣,初雪纷纷扬扬落下。
沈江蓠撑了油纸伞从钱庄走出来。转过一条小巷,便是御河,刚巧是最细的那一弯。水上架了一座石拱桥。两边的青石雕栏上落满了雪。
她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