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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以臨時有事為由,將婚禮全權交給助理,自己開著車來到三環外的豪宅——那是他半年前送給顧島的家。
門前還長著他和顧島那年夏天合中的車厘子樹。顧島溫暖的手握住他的,兩人小心翼翼將小樹苗放進泥土裡的情景,柏嶼閉著眼睛都能清晰地回想起來。
門是開著的。橘白相間的可卡犬芬迪正撒開小腿跑出來朝他親昵地晃動著尾巴。
柏嶼瞥見芬迪的狗窩放著碗,碗裡倒滿了狗糧。可見那人走得遊刃有餘,臨走前還有心思照顧兩人一起養了半年的狗。
柏嶼伸手抱了抱芬迪,後者似乎感覺到他手指的冰涼和顫抖,輕輕朝他「嚶」了一聲。
走進屋子。
偌大的空間裡似乎還飄忽著那人的氣味。
顧島總喜歡用香薰。所以他的衣服,以至於後來柏嶼的衣服和芬迪的衣服上,都是這種味道。但是這種味道聞久了,柏嶼也能分辨出一絲細微的不同。
——中調散去之後,那份獨有的清冽,只屬於顧島一人。
柏嶼慢慢地,將這間屋子裡所有的房間都走過一遍。只剩下兩人的臥室沒有急著進去。他很平靜,就好像在參觀別人的家。
如果不是胃不好,他甚至還想抽根煙壓抑住他此刻的心情。
柏嶼終於打開房門,一絲熹微的光線透進來,乾淨整潔的房間展現在他眼前,連昨晚弄髒了的床單都換成了新的。床邊的柜子上,玻璃瓶里的白色玫瑰安靜地綻放。柜子下面,兩人的布拖鞋,一大一小並排放著。
只是,另一邊的床頭櫃,兩人的相框被拆開,照片被無情地扔進了垃圾桶。
這張合照是柏嶼洗出來放在床邊的,那晚做的時候,顧島還在他耳邊說好看。
現在這張照片已經被揉捏成一團,再怎麼展開來,兩人的笑容也恢復不到最初的樣子。
柏嶼坐在床畔,給老管家打了個電話。
「你說顧島給我留了東西,在哪兒。」
「保險柜。」老管家說,「顧少爺把東西放在二樓保險柜了。」
柏嶼上樓。每走一步,他都感覺胃被什麼東西牽扯著,生疼。
芬迪乖乖地跟著他上樓,他走一步,芬迪就爬一格。
保險柜密碼是顧島的生日,柏嶼不費什麼力氣就打開了。
裡面空無一物。一份股份轉讓書以及兩張六位數的支票都被顧島帶走了。
這些東西都是柏嶼原本就打算給顧島的。那時候顧島還在上學,沒什麼東西傍身。聽到他的決定時,顧島的眼神澄澈而安靜:「哥,這些東西對我來說沒什麼用,你讓我待在你身邊就可以了,我想待在你身邊。」
柏嶼任他像只大狗似的抱住自己撒嬌。柏嶼當時說:「只要我能給的,我都給。」
他的確是都給了。
忽然,一個亮晶晶的東西落入柏嶼眼中。就在保險柜上面。
柏嶼目光沉下來。
這枚戒指,是柏嶼曾經丟過的那枚。媽媽臨終之前留給他的唯一念想。
那日,顧島無意間碰掉了這枚戒指,這個乾淨而溫暖的大男孩就深深刻進柏嶼心裡了。
一瞬間柏嶼甚至想,他或許是媽媽留給自己的一份人間禮物吧。
他根本不知道,在遇到他之前,顧島做了充足的功課,知道這枚戒指對他來說有多麼重要。一個戒指的丟失,足以讓柏嶼注意到他,並愛上他。
一切的的偶然,都是必然。所謂的邂逅,不過是顧島精心設計的一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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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嶼摘下自己的鎖骨鏈,將戒指拴在上面,重新藏在衣服里、離心臟最近的位置。
就在他和顧島的房間,他脫掉西裝打開衣櫃,尋找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