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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為何,林歲歲有點緊張,牢牢捏住指尖。
自從15歲以後,她再也沒有聽過任何演奏會、音樂會。本該是家常便飯的活動,於她而言、都像是成為了夢中場景。
戴著助聽器,又能聽清什麼呢?
都是奢念罷了。
然而。
八年前,她鼓起勇氣,為陸城再一次舉起琴弓。
八年後,陸城出乎意料般、帶她踏進音樂廳,試圖再次喚醒沉睡記憶。
就像一本魔法書。
林歲歲眼睛開始發酸,但摳著掌心,勉強忍住了淚意。
倏忽間。
隔壁伸過來一隻手。
陸城手掌寬厚,滿是暖意,小心翼翼地將她指尖撥開,壓在自己掌心中,強行與她十指交纏。
林歲歲臉一下燒起來,連忙想要把他手給剝離出去。
但她那點力氣,在陸城面前,完全就是螞蟻掙扎,不足一提。
林歲歲臉皮太薄,也不敢在這種安靜環境、鬧出太大動靜,只得任由他倔強地扣著。
……
數曲聯奏。
進入樂隊中場調整休息時間。
觀眾席有些輕聲交談聲,不響,低低切切、叫場面看著溫溫柔柔。
林歲歲鬆了口氣,打算趕緊把陸城鉗制甩脫。
還未來得及動。
旁邊,陸城已經靠過來,湊到她耳邊。
距離太近,只要她微微一側耳,他的唇,就會直接碰到她耳尖。
這姿勢,讓人不自覺緊繃。
陸城慢條斯理地開口:「耳朵,你摸一下。」
……啊?!
林歲歲嚇壞了。
似乎是感知到她整個人緊張成一團,陸城低低沉沉地笑了一聲。
再慢吞吞補充道:「摸我的手指。」
「……」
「摸到繭了嗎?」
林歲歲沒敢真摸。
總覺得這個動作太旖旎、太曖昧。
不合適。
但陸城主動用指腹颳了刮她手背,非要她感受到那點不柔軟觸感。
他笑了笑,說:「其實高中之前,我就已經不練鋼琴了。但是這八年裡,我又把鋼琴撿了起來,每天都會練。你知道為什麼嗎?」
說話呼吸在她耳邊吞吐,一觸一碰。
手心裡又是一陣一陣熱意傳過來,一路流竄到心臟。
林歲歲大腦一片空白,喪失思考能力。
只能傻傻愣愣地胡亂聽他說,給不了任何反饋。
陸城自問自答,繼續對她說道:「因為低音提琴需要合奏,才能發揮出最強大的效果。我想做你一個人的鋼琴師。」
鋼琴配低音提琴。
他們就是天生一對。
-
音樂會結束。
再開車、回到棲霞路。
夜已經很深。
司機將凱迪拉克停在小區大門邊,下車去,把空間留給后座兩個年輕人。
一整晚。
林歲歲臉上熱氣就沒有消散下去過,心中難免複雜。
咬了咬唇,小聲開口:「……我要回去了。」
陸城已經打定主意循序漸進,笑了笑,沒有再多說什麼。
「好。我在這裡看著你上樓。晚安。」
林歲歲:「……晚安。」
她下車。
疾步往前。
走出二三十米距離,背後,陸城突然揚聲、喊了一句:「耳朵。」
林歲歲停下腳步。
扭過頭,詫異地看向他。
路燈不甚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