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頁(第1/2 页)
馬球是前局,由激怒太平搶球開局。
後局才剛剛開始,由太平為餌,守株待兔。
此局若成,東宮不僅要斷臂膀,太平也會真正讓天子信任,甚至會有機會觸及那個「權」字。萬事開頭難,尤其是女子想涉足朝堂,這是太平的第一步,不入地獄,如何成佛?
作為太平的母親,武后唯一能給她的保護,便是那個頂罪人,既是太平最後的護身符,也是她反殺收局的關鍵人。
起初覺得上官婉兒的出身最是適合,滅門之恨,膽大妄為也是合情合理,可武后給婉兒上藥後,她對這個小姑娘生了興致,把這枚棋子放這裡棄了,未免大材小用了。
想到這裡,武后看了看婉兒的那句詩,絕口不提她自己如何,只關心太平如何。她又想了想太平寫給婉兒的祝詞,品出了不一樣的意思。
願婉兒福履綏之,太平長安。
這哪裡是簡單的一句祝詞,分明是一句要挾。太平是在示警她這個母后,婉兒安,則太平安,婉兒有事,則太平也會有事。
「還沒飛起來,就敢反咬阿娘了。」武后笑了笑,太平小小年紀能有這樣的心思,也算一種別樣的欣慰。這次太平沒有明著跑出來保護婉兒,卻選擇了這樣的法子保護婉兒,看來這些日子婉兒在那邊確實辦了不少事,教了太平不少。
「上官婉兒……」
武后眸光複雜,想到這丫頭咬牙忍痛的模樣,她不禁多了幾分好奇。
李旦今日本是去英王那邊辦公事的,卻被李顯拉著說了好久的話,李顯瑟瑟不安,李旦安撫了好久,他才終於緩和了一些。李旦離開英王府時,看了一眼天色,這個天色進宮問詢太平,只怕才到清暉閣,宮門便要下鑰,他也問不了多少事情。所以李旦選擇作罷,直接去了東宮。
李賢氣急敗壞,東宮眾臣安撫了大半日,他還是沒辦法安靜下來,手中提著佩劍,好幾次想脫口而出,他受不了這樣的陰霾日子,他只想與母親來個痛快。
李旦上前抱著兄長不斷哀求,李賢終是放了佩劍,紅著眼眶問他,「你來當太子,如何?」
李旦惶恐,急忙跪地叩首,「弟惶恐!」
李賢眼底閃過一抹鄙夷之色,「是惶恐我,還是惶恐母后?」
李旦不敢答話。
「哈哈哈,母后要的就是你這樣的太子,她容不得我的,哈哈哈,容不得的。」李賢又哭又笑,環顧東宮眾臣,「她是要砍了我的一臂,要你們其中一人的命啊!」
上次監國時他動了武后的人,李賢知道武后一定會報復,可沒想到用的竟是這樣的法子,足以誅心。
「殿下,事情其實還有轉圜的餘地!」其中一臣急聲提醒。
李賢冷笑,「哪裡還有轉圜?」
「公主。」此人只提醒了兩個字,防備地掃了一眼李旦。
李賢頓時了悟,他佯作難受,坐倒在地,「四郎先回去吧,我頭疼,想歇一會兒。」
李旦知道他們想利用公主扭轉乾坤,可如今的太平已經不是母后寵溺的太平了,馬球場一案,一定要一個人出來頂罪。
若是太平……
李旦只覺背心生寒,她可是他們的親妹妹啊!
「還不走?」李賢看李旦木立在原處,催促道。
李旦欲言又止,最後只能作罷,對著李賢行禮後,垂頭離開了東宮。
夜色已深,候在門口的內侍牽過了馬兒,伺候李旦翻身上馬,又提了燈籠來,準備引著殷王回府。
李旦回首看著「東宮」二字,身在帝王家,便要把一顆滾燙的心變成世上最涼薄之物麼?他垂下頭去,看著腰間綴著的白銀雲紋鴿哨。
太平雖然驕縱,他卻知道太平最是心善。當初敢冒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