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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
我對他循循善誘,他居高臨下地看著我,展開雙臂,露出一抹極燦爛的笑來。
「你在擔心我。」他滿臉得意,作勢要向後倒去。
「商牧梟!!」雙目大睜,我嘶吼地要去夠他,下一秒身體失去平衡,比商牧梟更先栽倒在地。
掌心被粗糲的石頭磨破,火辣辣地疼。雙腿以不自然的姿勢糾結在一起,綿軟無力。
我喘息著,焦急地去尋商牧梟的方位,一抬頭卻見對方輕巧地躍下了矮牆。
「你怎麼這麼不小心。」他過來扶我,一臉輕鬆笑意,仿佛剛才的驚險不過我的幻覺,「你剛剛叫得好大聲,是怕我真的跳下去嗎?」
他不是真的要跳下去,他只是在測試我的反應。
我的反應讓他好奇,也讓他愉悅。
到這會兒我才真正認同楊海陽對他的評價——神經病。他就是個神經病。
我閉了閉眼,試著平復劇烈波動的情緒。
「北教授?北芥?」商牧梟見我沒反應,不停叫著我的名字。
如果他有眼力見,就該讓我自己安靜一會兒。
我咬了咬後槽牙,火怎麼也壓不回去。可能有好幾年,我都沒這麼生氣過了。
猛地掙開他,我拒絕交流,也禁止碰觸。
他沒有防備,一屁股坐到地上,眉心倏地蹙起,再看我時的目光變得陰狠無比。像只終於停止搖尾巴,回歸本性的狼崽子。
是了,狼怎麼會乖乖聽話?是我異想天開了。
我直直與他對視,表面氣勢半點不落,內心卻在急速思考等會兒打起來要怎麼辦。
我沒有楊海陽的本事,估計至多也就只能咬兩口出出氣。
約會約到打起來,在我二十歲那會兒都沒這樣過,也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和你鬧著玩的,至於嗎生這麼大的氣?」對峙片刻,再開口時,商牧梟野獸一樣的眼神已收斂大半。
他拍拍手從地上站起,退後幾步,靠在觀景台的矮牆上,不再試圖幫助我。
我自己吃力點倒也能回輪椅上,就是不太好看。所有掙扎、狼狽、難堪,都會毫無保留呈現在商牧梟眼前。
殘疾是一回事,不想在別人面前表演「殘疾」是另一回事。
一切像是靜止了,我不動,商牧梟也不動。我們僵持著,大有熬死對方就是勝利的架勢。
山裡的溫度隨著入夜越發寒涼刺骨,風一吹,單薄的外套根本無法阻擋寒風侵襲。
我不受控制地打了個哆嗦,沒忍住喉頭髮癢咳嗽了聲。
商牧梟那頭忽地重重「嘖」了聲,聽著不耐煩極了。
手心一陣陣地發疼,我咬了咬牙,打算就這樣坐到天荒地老。
眼前忽地一暗,帶著體溫的事物從天而降,罩了我滿頭滿臉。
我扯下一看,是件外套。
踩過草地,商牧梟從我身邊走過,往車後方去。
「我去抽根煙。」
從他選擇迴避來看,這場戰役似乎是我贏了。但我一點生不出高興的心思,我覺得自己實在太幼稚了。無論是一個月的賭局,還是寧可坐到死都不願意在商牧梟面前爬上輪椅這件事,都幼稚得叫人不敢置信。
車後傳來淡淡煙味,將我暫時從自我厭棄中拖回現實。
一支煙後,商牧梟走了回來,我也回到了輪椅上。
「你流血了。」他盯著我的腿。
我今天穿了條白褲子,剛剛地上搓一通,染上不少污漬。最明顯還是膝蓋位置,布料被磨破了,露出底下沾著土的傷口,黑黑紅紅的一團,看上去很是悽慘。
「沒有感覺。」我將外套還給他,直接塞進他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