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般不愿,可终有尽头。冰儿送奕霄到院门,门口两个护卫虽不言声,却拿身子挡了过来,阻绝了冰儿和奕霄之间的视线。太阳透过冰冻的云层,隐隐可见灰白色的轮廓,散着些许淡金色光晕。地上积雪刚被扫除,冻泥里竟然钻出一丝丝新绿。冰儿抬头望着远处,在奕霄滞重迟缓离开的脚步声中,看到那棵椴树枝桠新生的鼓胀芽包——春天,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凄凉咏银月成玦
曾有近二十年没有见到女儿,对乾隆来说,两年的时光似乎并不难熬。自从傅恒去世,他的心越发觉得空落落的,军机处使用的人都嫌不够趁手;后宫里,不需烦心,令皇贵妃把一切打理得都好,平素陪伴自己的几个年少嫔妃,叽叽喳喳的也很解闷,却难以解语;原本儿女众多,还在世的却已不足一半,大多殁在他的前头,那么多回白发人送黑发人,伤痛的心也似渐渐磨钝了一般。
只是御医的奏报,仍丢在案几上,黄绢的封面亮得刺眼,让他每每瞧见都重拾那种熟悉的痛楚——曾有一个午后,乾隆在早春的微雪中瞠瞠然回忆了半天,才回忆起同样的感觉曾来自乾隆十三年春季,孝贤皇后遽然去世的那天,所不同的是,当年血气方刚、爱意浓烈的自己,是多么地控制不住脾气;而今,却明白地晓得,这是注定,无法挽回,亦无法后悔。脉案上清楚的小楷字准确描述着一个个症状,出离事外,冷静细腻,但他要看完,却费了好大力气、好长时间。几回胸口疼痛,气急心慌得几乎难以为继,却不愿传唤太医,总是自己歇一歇调整个七七八八,又继续向下读,读了一遍又一遍,仿佛这样,可以挽住她的性命更久些。
两年前那场剿杀清水教的战争,官军胜利了,除却二把手林清借招安之机逃脱之外,余外人等或死或囚,王硕祯受伤甚重,未到顺天府已经没用了。一场借白莲教起义,战火燃遍半个山东省的大案就此算是终结,可此刻回忆起来,乾隆心中没有半分应有的喜悦:这场胜利,是不是代价太高昂了?若是可以回头再来,自己是不是愿意做出截然不同的抉择?
好在,她还在那里,好在,自己没有冲动。乾隆被心里涌上来的一阵思念纠缠得难以解脱,终于起身对外头道:“备朕的御辇,去宗人府瞧瞧。”
马国用跟在乾隆身边多年,对他熟悉得很,自然知道其中意思。皇帝看视生病的兄弟、子女、勋戚、大臣,都是常见的事,亦是难得的恩宠,他略略舒了口气,急急吩咐下头准备。回头窥见乾隆果然神情里带着些憧憬般的悦色,不由要上去凑趣:“冰图郡王刚刚成婚,皇上厚恩厚赏,郡王感念皇恩,几回递折子过来要谢恩呢!”
“跟朕少玩花头!”乾隆淡淡道,瞥了马国用一眼。奕霄折子里请求什么,他非常明白,之前有些犹豫,现在想想倒也好,今日看望过她,若是她也愿意放下身段恳请,倒也不妨让英祥进来见一面,或者让她回去两天,接受新妇的叩拜,也算是再次施恩于她,不定心情一好,她身上绵延的重病症也能得缓解呢!
等待的间隙,内奏事处送来各部的紧要奏折,乾隆随手拿起,先翻略节,后看正文。翻到宗人府的一份折本,他怔了怔:宗人府素是闲差,有什么要紧事正儿八经写折子过来汇报?打开翻了一页,他的脸就变了色,没看完奏报,从“病情加剧,阖然长逝”的字样开始,那些端秀的浓墨楷书在乾隆的眼前已经模糊成了一片,耳朵里“嗡嗡”乱响,心脏似要弹出胸膛一般,鼓胀得气都透不过来。马国用见乾隆一手摁着才读了一页的奏报,一手揪着胸口衣服,脸色发青,摇摇晃晃的样子,吓得肝胆俱裂,上前边扶边道:“传太医吧?!”
乾隆无力地摇头。马国用不死心,又道:“那,那叫令主子过来?”
乾隆突然暴怒,反手把马国用一推:“滚!让朕静一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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