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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為一城之主,於世間口碑算不錯,但任鵬飛並不是個純粹的善荏,為了家裡的權利和名聲,他下黑手的時候不少,拆人家庭的缺德事一年總有那麼兩三回,但他念著自己的那點名聲,這種傳出去落人口舌的事都處理得乾乾淨淨,絕不讓人知道他才是罪魁禍首,並且時不時接濟接濟被他下過黑手的人,讓這些人反倒感激他,有的甚至還給他立長生牌位。
其實這就是真正的世間法則,要想活得好,不能黑的黑,白的白撇得乾淨。身為任家長子,母親因故去逝,他爹過早的讓任鵬飛了解世間的殘酷,不是虐待他,而是想讓他活得更好更久。風雨有人擔著,自己實現不了並且追求的東西就留給他們心愛的人,任程飛就是被這麼寵大的,一直被掩著護著,遮住他看見世間黑暗的眼,不想讓他去做所有迫不得已的事,不想讓他經歷世間的殘酷,就這麼無憂無慮的長大。
可即便如此,任程飛還是在世俗中長大的人,他的眼睛深處,掩藏著不少雜質。
任鵬飛一直認為,世間不可能真有純粹的人,直至遇見山底里的這人,看見這雙冰清的眼。
所以,任鵬飛會愧疚,就像他是一個誤闖仙境的凡人,在裡面留下從人間帶來的塵埃給原先一塵不染的仙境抹上一片灰敗缺陷之後,再匆匆離去。
但任鵬飛的愧疚從來都是轉瞬即逝的,畢竟相對任程飛而言,這個野人只不過是一個陌生人,而且是個什麼都不懂的笨蛋。為了救弟弟的命,任鵬飛甚至能放下一城之主的身分委身於另一個男人之下,並且願意改變體質懷孕生子,這麼一點點的愧疚,又算得上什麼。
看吧,這就是在世間成長的人與脫離世俗成長的人之間的差別,一個太複雜,一個太純粹。
從思緒中回神,望著睜著黑溜溜的大眼不掩擔憂望向自己的人,任鵬飛不吝於淡淡一笑。儘管長相遮於鬚髮之後,但光看這雙眼睛就足以知道,這人的長相肯定不俗,褪盡一身狼狽之後,該得何等風華?但這又如何,在這裡沒有人欣賞。
「我餓了。」
緊盯任鵬飛不放的人雙眼頓時一亮,在他心裡,似乎任鵬飛主動與他說話就是向他示好。
任鵬飛扭頭在地上找了一圈,拿起一個朱紅的小果,道:「我想吃這個。」野人二話不說,拍拍屁股爬起來就要給他找吃的,這一次任鵬飛也不知抽的什麼風,拉住他的手說:「我也去。」野人樂得眼睛都快睜不開,一口白牙再次冒出來晃別人的眼。
以前任鵬飛只管吃,這還是頭一回親眼目睹野人採摘食物的過程,這種紅果並不是特別好吃,但微酸,有些解膩,所以任鵬飛才會說想吃。
任鵬飛也不是很清楚,明明天天吃的都是很清淡,完全是不過火加工的野生植物,怎麼還會覺得有些反胃,難不成天天看野人吞生肉吸鮮血給鬧的?
任鵬飛站在山崖下,望著野人像只蜘蛛一樣,抓著山壁突起的地方敏捷地爬到一棵長在崖壁上的樹下,伸手就摘下不少正長得喜人的果實。任鵬飛在下面接住,偶爾一些石頭碎屑也會順著往下掉,抬頭一看,野人動作雖敏捷,但這些山壁卻不是很穩,他在上頭搖搖欲墜,似乎隨時都會掉下來。三四丈的高度,掉下來估計不會死,但肯定很疼。
野人向下爬的時候,一腳踩空,真給掉下來了,沒出什麼事,身上卻蹭出不少傷痕。任鵬飛知道,自他入谷的這段時間,這人身上的傷口就沒斷過。但他下來後,一點也不覺得疼似地,把地上的果實一個個撿起來,笑呵呵地全捧到任鵬飛面前。
這天,任鵬飛並沒有吃多少,但剩下的果實野人一個沒碰,反而吃那些任鵬飛打死也不肯吃的生肉,還是像以往那般,每吃一口就向任鵬飛傻笑一下,鬧得任鵬飛總忍不住低聲罵他一句笨蛋,這時他都會很開心地說,我是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