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頁(第1/3 页)
屋子四周全點上油燈,屋中頓時亮如白晝,青青在啞姑的幫助下用剪子剪開父親的衣裳,很快,脹得每根青筋都清晰可見的大肚子露了出來。
青青取過刀,放在火上消毒,然後對著父親的肚皮深吸一口氣,慢慢走過去……也許時間沒有過去多久,也許只是一個時辰,可對等待的人而言,這段時間是如此的漫長,漫長得迫不及待。
等待本來就是一場煎熬,煎熬人的意志,煎熬人的信心。
煎熬中磨練,煎熬中摧殘,或許是希望,或許是絕望,又或許是繼續煎熬。
風伴著雨,眼前一片矇矓。
就像現在的內心。
當雨逐漸止息,明月高掛。
就在這場煎熬中,迎來了希望的曙光。
一聲孩子的啼哭,划過夜空。
‐‐正文完‐‐
第二十二 番外之一:夢江南
悠悠睜開雙眼,明媚的陽光絲絲縷縷射入屋中,剎那之間恍如隔世般不真實。身邊似乎有動靜,任鵬飛微側過臉一望,先是一滯,隨後柔柔地笑,一顆心似化成一灘水。
那人正趴在小床邊嘴角含著笑目不轉睛看著床上酣睡的小娃兒,暖暖的陽光照在他身上,泛著一層薄薄的光澤,令本來就白皙的皮膚略顯透明柔和。
很美,如畫,也如夢。
不遠處的人不經意抬頭一望,頓時望進他含笑的眼睛中,「鵬飛。」臉上的笑意更濃,他起身而來扶起床上的任鵬飛,手輕輕梳著他零亂的發,「今天覺得如何?」任鵬飛略一點頭,「好多了。」
「藥正溫著,青青說等你一醒來就讓你喝下。」「好。」
於是這人又輕柔地把臂彎中的任鵬飛放回床上,深怕碰傷他不久前才拆線的傷口。
任鵬飛隨這人的身影望去,只見靠近門口邊的一方小几上正架著一個紅泥小爐,炭火綠如靛,架在上頭的是一個砂鍋,用濕帕子包住打開鍋蓋,一碗棕黑的藥汁正隔水溫著。
碗被拿起後端到床邊,卻不是直接遞到任鵬飛手上,只見碗沿貼近一雙珠潤檀口,輕啟唇後含入一口試試溫度,覺著尚可便又放下碗,小心翼翼扶著床上的任鵬飛起身,讓他的頭輕輕落於自己臂彎處,遂才端起一旁的藥碗,貼到他唇邊。
不用勺子,就這麼對著嘴傾斜碗,任藥汁緩緩流入任鵬飛口中。
這是任鵬飛要求的,喝苦藥,就應趁熱時一口氣灌下,一勺一勺地喝,堪比鈍器一刀一刀地割,苦口不說,還難受。
於是這一碗略有些燙嘴的藥,不過眨眼工夫就見了底。
任鵬飛大量失血體虛,四肢冰涼,喝下這麼一碗暖熱的藥汁,頓覺舒暢許多。
「鵬飛,餓了麼,要不要吃點東西?」放下空碗後,扶著任鵬飛的人又柔聲問道。
任鵬飛依舊點頭,「好。」
他這次不再放下懷中的任鵬飛,而是側過身,只手打開一個保溫漆盒的蓋子,取出一個碗,碗中的東西清澈晶瑩,還有幾顆紅紅的果子混於其間,格外誘人。
這是一碗薏米紅棗熬成的粥,放了些許冰糖,入口綿軟清甜盈齒,最適宜失血體虛之人吃。
藥與藥膳是青青配的,幹活的自然是啞姑,江穎不是不想幫忙,而是女兒嫌他只會添亂,吩咐他看好甫出生十天的弟弟和父親便算幫大忙了。
於是他才會如此悠閒地顧著小小嫩嫩的兒子,看著產子後需要大量的睡眠來補充體力的任鵬飛。
粥是溫的,和喝藥不同,這次江穎拿著小匙一口一口餵著仍不宜動彈下床的任鵬飛。
期間,兩人不言不語,明媚的陽光照著,屋中沒有一處陰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