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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德炎將一張紙遞給刑術,遞過來的時候,刑術留意到他右手食指和中指的指頭漆黑,但那種黑是從內往外的,並不是沾了墨水或者油漆之類的。
刑術看了一眼道:&ldo;謝謝烏前輩。&rdo;
&ldo;客氣,還有什麼事兒嗎?&rdo;烏德炎問。
&ldo;沒有了,如果有,我再來找您,麻煩您了。&rdo;刑術起身微微鞠躬。
烏德炎點頭,示意刑術走吧,刑術出門就打電話給童雲暉,覺得這個烏德炎太神奇了。
結果童雲暉告訴他,烏德炎早年不是這樣的,十分猖狂,號稱沒有自己偷不到的東西,只要是人家帶在身上的,哪怕是藏在腳板底下,他都有辦法偷走,而且脾氣爆裂,喜歡喝酒,喝完酒就發酒瘋,目中無人,還宣稱要與反扒的警察對抗到底。
烏德炎的這種猖狂終於還是得到了報應,某次他上公交車摸包,東西沒偷到,反倒是手指頭被什麼東西扎了,開始他也沒在意,但後來食指和中指全腫了,一點兒知覺都沒有,而且整隻右手也逐漸失去了知覺,他終於知道怕了,但當時他身上沒錢,只得再冒一次險,去偷一次,想弄一筆錢上醫院。
誰知道這次,烏德炎上車就遇到了反扒的民警,一個老民警,老民警抓住烏德炎的時候,看見他的手指,眉頭一皺,帶著烏德炎就下車,而且直接將他帶回了派出所,然後吩咐人抓藥,又掏出一把刀燒紅了,將烏德炎手指尖的皮全部剝下來,放出裡面的膿水,然後用熬好的糙藥浸泡,反反覆覆泡了三天,烏德炎這才覺得舒服多了,手也恢復了知覺。
烏德炎好了之後,知道那老民警救了自己,直接就跪了下來道歉,老民警一把將他扶起來說:&ldo;別,你別跪,你就答應我,以後呀,別當賊了。&rdo;
烏德炎點頭:&ldo;我不當了,但我不知道做啥。&rdo;
&ldo;學門手藝吧,我教你修車得了,賺不了幾個錢,但也餓不死。&rdo;老民警咧嘴笑了,&ldo;怎麼樣?&rdo;
烏德炎這個人好就好在,說一不二,他沒有立即答應,完全是因為他其實不甘心,而且他就會這個,其他的也不願意學。老民警也看出來了,告訴他,他之前是遇到高人了,有些人專門就喜歡對付扒手,會用毒,用的是一種老毒,解放前在土匪中盛行過一段時間,烏德炎中的就是這種,要是再晚一兩天,烏德炎整隻手都得廢了,如果不截肢,蔓延到肺部或者心臟那就是死路一條。
烏德炎明白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這次是得救了,那下次呢?最後他下定決心,不幹了,跟著老民警學了修自行車。
童雲暉還說:&ldo;老烏後來吧,自己還辦了個培訓班,教那些還在當賊的人回頭是岸,但是呢,效果不是太好,要知道,很多人都想著不勞而獲,不過老烏還是我行我素,總是用老民警的那一套話告訴他們,說幹什麼都得靠自己的勞動,別老想著天上掉金娃娃下來,後來,老民警死了,老烏呢,傷心捨不得,乾脆就將修車鋪子弄到派出所對面擺著,實際上吧,他也算是當地反扒警察的顧問。&rdo;
刑術聽完道:&ldo;原來是這麼回事,不過他退出這行那麼多年,消息還這麼靈通?&rdo;
童雲暉解釋道:&ldo;賊行當,消息是最靈通,因為賊只是這個人其中的一種身份,當賊的還有其他的身份,所以消息自然靈通,就像我,我以前還做過小買賣呢,誰也不知道我是個賊,但我們這樣的,已經不多了,現在的賊都講究職業,老烏消息這麼靈通,也是因為後面一些講規矩的賊,就算不聽他的勸,也尊重他,尊重他對老民警的那份情誼,你懂我的意思吧?人,都是感情動物,老烏的技術其實不算頂尖的,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