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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知道是應該憤怒,還是就把它列入待修補事項中了事,因為那不會影響鏡片的功能。亨利和蘇珊是故意的還是因為笨拙的失誤?他無法擺脫一種非理性的感覺,仿佛其中含有隱藏的秘密,仿佛有東西從它內部逃逸出來。
下方傳來迴蕩的腳步聲和話語聲‐‐兩個人的腳步,兩個人的嗓音。&ldo;輕騎兵&rdo;,亨利和蘇珊。他反射性地拉下鏡頭罩,用腳踢散玻璃碴兒。這讓他有種古怪的感覺,仿佛自己也是同謀。
等到他們終於現身時,索爾無法責怪葛洛莉亞望向他倆的表情‐‐站在望遠鏡跟前,就像炸毛的野貓一樣凝神注目。他也有相同的感受。
亨利仍然穿得像要進城一樣。蘇珊神情緊繃,或許因為這次是由她搬運笨重的設備。
&ldo;你們到得晚了。&rdo;他的語氣中無法剔除一絲非難。亨利的左手似乎握著某種金屬工具的手柄,並輕輕來回搖晃,&ldo;那是什麼?&rdo;索爾從未見過這東西。
&ldo;哦,沒什麼,索爾,&rdo;亨利向往常一樣滿臉笑容,&ldo;只是一件工具。就像螺絲刀之類,給勤雜工用的。&rdo;或者用於採樣,從一副一百多年來都不曾遭遇破壞的一級鏡片組採樣。
蘇珊顯然注意到葛洛莉亞的敵意,她放下手中的箱子和紙盒,倚著望遠鏡說:&ldo;真是個可愛的孩子。要不要棒棒糖?&rdo;她從葛洛莉亞耳邊變出一支棒棒糖,動作過於浮誇,像個業餘魔術師。
葛洛莉亞用敵視的眼神打量著她。&ldo;不要。我們在看島上的火災。&rdo;她輕蔑地把眼睛再次湊到望遠鏡上。
&ldo;著火了,是的。&rdo;亨利鎮定地說。蘇珊走回到他身邊。他將手中的工具放到其他設備旁邊,引起一陣輕微的顫動。
&ldo;你們知道些什麼?&rdo;索爾問道,然而此刻他還有許多其他問題。
&ldo;我能知道什麼呢?不幸的意外。我猜我們的童子軍勳章類型都不太對,嗯?幸好今天是個好日子,沒人受傷,反正我們很快就會離開那兒。&rdo;
&ldo;離開?&rdo;索爾突然充滿希望,&ldo;停止活動?&rdo;
亨利的表情不如剛才友善:&ldo;只是離開那座島。我們要找的東西不在那兒。&rdo;
他揚揚得意,仿佛對索爾隱瞞秘密讓他很享受。這惹惱了索爾,他非常生氣。
&ldo;你們在找什麼?可以用來損壞鏡片的東西?&rdo;他的直言不諱讓蘇珊愣了一下。她不願直視索爾的眼睛。
&ldo;我們沒有碰鏡片。&rdo;亨利說,&ldo;你沒碰過吧,蘇珊?&rdo;
&ldo;沒有,我們從沒碰過鏡片。&rdo;蘇珊用驚恐的語氣說道。他覺得蘇珊的抗議似乎太過強烈。
索爾猶豫不決。要給他們看鏡片損壞的地方嗎?他並不願意。假如是他們幹的,他們只會再次撒謊抵賴。假如不是,則會吸引他們的注意。有葛洛莉亞在場,他也不想引起爭執。因此他放棄了,然後使勁將葛洛莉亞拽離望遠鏡。他知道她一直在聽。
在樓下的廚房裡,他給布里克斯鎮的消防站打電話。他們說已經知道島上的火情,那不會造成任何威脅。整個過程讓他感覺有點懵,因為他們一直就是這樣對待被遺忘的海岸的人。或者他們只是感到無聊至極。
葛洛莉亞坐在桌邊的椅子上,心不在焉地嚼著他給的一塊糖。他猜想她可能還是想要棒棒糖。
&ldo;吃完之後就回家去。&rdo;他無法用語言說清楚,但希望她立即遠離燈塔。查理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