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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熟。明明瞠目结舌地,移开一步,将身后的朱姝让出来。门里的人看见朱姝,瞬间石化,明明看见他又笑了,不是方才那种犹如初阳的微笑,却笑得更好看了,一边的嘴角扬起,戏谑地,疲倦地,不伤心地,好笑地笑着自己的午夜际遇,也笑这午夜的两个艳鬼。他头往里一扬,示意这两只女鬼进来。
月明荞麦花如雪(32)
明明走进来,客厅亮着一盏落地灯,照出一小片光来。将光的外围扩开得无限广阔。里头倒有一间房漏出另一些光和唱片的声响,明明听出来,是埙,那种古老的,近乎绝迹的民间乐器吹出来的浑厚、忧伤的曲子,无名无调里也有无限的夕阳残照,故国家园的凄凉意。明明回过头来,只见朱姝蹿起身,抱住那男子的脖子,只这一眼,她赶紧往开着门的房里避进去,顺势紧掩上门。这是一间书房,果木色木地板,四壁都是书,偌大的一张书桌,居然排开文房四宝。案头一盏夜读的灯,照着一本摊开的书,一杯茶,桌面很洁净,明明很震动,因为方从声色歌舞场退下来,也油然令她想到,在事务所看见的,他端坐窗前的那一幕。她走到书架前,一排排浏览起来,她看见书架上一本图文版的童话书,《木偶奇遇记》,旧旧的,书页都泛软发黄了,
外头闹起来了,两人推拉的动静,然后,发出声音了。朱姝在哭泣,她一再扑上去搂住男人,又被他迅即地推开以后。她感觉他双臂的动作一次比一次有力,越来越恼怒。她终于不扑了。象从前那样,*了他,就呜呜地哭起来。她哭的是真的,泪音不加掩饰地,越哭越伤,越哭越痛,她嫁人有几年了。在这样一个子夜,她喝多了才敢来找他 她的双臂攀着他的脖子,紧紧地贴紧他,面颊挨着他颈脖、肩膀上的皮肤,然而,他僵硬的身体,在她躲不开的双臂之间,固执扬起的脖颈,紧闭的双唇,这无动于衷,是她陌生的。这面前的是另一个男人,铁石心肠的陌生男人……她终于惊愕地收住了眼泪。
明明握了那本书,适时地从书房里走出来,司哲此时也认出了明明,是在采访场合见过面的。明明向他善意地一笑,点点头。朱姝眼巴巴的样子,并不欲离开。张嘴道:“我饿了,一晚上喝了那么多酒,明明你饿么?”
司哲黑的脸色和缓了一些,起身去厨房捧出果酱,饼干,将牛奶和红茶倒进电茶壶里,煮茶招待她们,烤热面包片。朱姝眼睛红肿,接过涂了橘子果酱的土司片,吃起来,小兔子吃萝卜似的。仰起脸来,甜蜜的眼波自明明的脸上流到旧日男友的眼睛里,娇滴滴地道:“他晓得我就喜欢吃橘子味道的果酱。”
明明笑微微地示意自己的感动,司哲递给她一片蓝莓土司,又倒一杯红茶,将方糖罐子递过来。她手里捧着书,低头看着,尽量地不在空气中占面积,让他们尽量忽视她。
朱姝吃完了面包,起身去各个房间巡视起来,哑着哭过的嗓音,不时地问道:“这盏灯是不是我带过来的?还亮不亮?”
“还是从前的小洗衣机是不是?洗出来的衣服湿淋淋的,这洗衣机不好甩水。”
“我从前买的那套英国瓷呢?你怎么不拿出来喝茶?”
明明听得很难过,朱姝竭力地想要在这里多流连一会儿,她兀自嘟嘟囔囔说下去,问问这个,问问那个,在曾经的小屋里,一样样家什摸过去。司哲抬起手腕,看看表上的时间,微蹙了一下眉。他一直是克制的,冷清的,却愈发落实了他曾经的身份。明明看着他,灯光下他的脸,骨感的腮,殷红的唇,很好看的一张脸。
男人转头她手上的书,不由地好笑起来,明明捧着一本《木偶奇遇记》,在这客途秋恨、冲突的夜晚,看这么一本书,可真是淘气的。明明也觉得其间的滑稽,赶紧捧着书捂着脸。只有封面上的那只歪荸荠帽,长鼻子的木偶娃娃,随着她一起笑起来。书 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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