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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我們學校開學搞活動,我同學鬧著玩非要給我噴,一次性的,洗頭就能洗掉。鄧婆婆你別再說我了,我已經被老師狠狠批評一頓了,這不,罰我千里迢迢來送作業。」
「哈哈哈哈是該好好批評。」
……
過了沒多久,鄧婆婆下車了。但只安靜了沒一會兒,有個女聲遲疑地打招呼:「賀昭?竟然會在這兒遇見你,好難得啊。」
易時睜開眼,那個叫賀昭的男生已幾步邁了過去,停在一個年紀相仿穿著校服的女生旁邊,兩人小聲交談了起來,不知說了什麼,女生笑得停不下來。
這人是交際花嗎?
易時盯著他們兩人看了幾秒,或者說盯著交際花看了幾秒,說不上有什麼感覺,只是覺得那人應該是從小到大都很招人喜歡的那種人。
和他截然相反。
廣播裡終於報出了易時下車的站點。
窗外的天空已經昏暗了下來,燈火就像大簇大簇艷麗的花堆砌、盛開,層層疊疊,錯落有致,璀璨而奪目。
很熱鬧。
也很熱。
一下公交,易時就感覺到令人窒息的熱浪撲面而來,像一個無形的面罩將人裹在裡面,難以喘息。
他打開手機導航輸入地址。
推薦方案步行,距離目的地11公里,用時18分鐘。
不算遠。
40分鐘後,易時低頭看了眼屏幕:推薦方案步行,距離目的地16公里,用時25分鐘。
他面無表情熄滅了屏幕。
他來之前在網上搜索過這座城市,點讚數最高的評價只有兩個字——「迷宮」。
這座迷宮在他來到的第一天就給了他一個下馬威。
「同學……」
突然,身後有一隻手搭上了他肩。
易時不太喜歡跟別人有身體接觸,說不上抗拒,但比平常人敏感一些。
他下意識往一旁側了下身,正好將那隻手甩開,皺著眉轉過了頭。
竟然是剛才那位交際花。
交際花嘴裡叼著一根棒棒糖,似乎被他的反應嚇到了,停了兩秒,把棒棒糖從嘴裡拿了出來,唏噓道:「我還是第一次見真人一碰就炸毛,跟我樓下那隻貓一樣。」
易時問:「什麼事?」
語氣很冷,冷得賀昭瞬間覺得自己做了多餘的事,助人為樂的熱情隨之冷卻了下來。
賀昭重新將棒棒糖塞回嘴裡,含著棒棒糖咬字不清地說:「沒什麼,我大半個小時前跟你同一個公交站下車,這會兒我都辦完事了,看你還捧著個手機在繞圈,以為你需要幫助。」
「需要幫助」四個字咬得極重。
沉默了片刻,易時:「抱歉。」
竟然道歉了?
賀昭看著他,伸出了手。
見易時一動不動站著,似乎不明白他要做什麼,揚了揚下巴:「手機,讓我看看你要去哪,我可是在這附近住過十年。」
易時摁亮了屏幕,遞給他。
賀昭掃了一眼,思索著:「這地址很熟悉啊……我大概知道在哪裡……不遠,我帶你抄個近路,十來分鐘就能到。」
賀昭走在前面,領著易時下了樓階,拐進小巷又上了天橋,用舌頭卷著棒棒糖,不無得意道:「同學,聽我一句勸,在這裡,導航基本是廢的,還不如問路,這兒的人都像我一樣熱心腸。」
同學不知是不知道回什麼還是不想理他,沒有說話。
賀昭瞥了一眼,這男生長相極為出眾,高鼻深目,稜角分明的側臉在路燈下像一張精緻而冷漠的剪影,如果不是他黑髮黑眸,賀昭簡直要懷疑他是外國人。
本身長得就攻擊性強,偏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