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敵人環嗣，危機重重，時時都在生與死的夾fèng間行走著，這樣怎麼可能是一個普通人？

況且，就算沒有這些，他就真的能變成一個普通人了嗎？

在習慣了黑暗之後，在見識過重重鮮血淋漓的場景後，在雙手也同樣染上紅色之後，在……知道了這個世界的真實的構成之後，他已經不能再去做回以前的那個陳霖了。

因為十分清楚這一點，陳霖才會感到分外的落寞。這窗外的陽光再燦爛，卻永遠與他隔著無法企及的距離。

一隻手突然從他背後伸了出來，疊在他貼著窗戶的手上，不留一絲fèng隙，兩雙手緊貼在一起，陳霖的手被緊緊地抓著。他一驚，向後退了一步，卻立即感覺到身後極近處的一道呼吸聲。

&ldo;你……&rdo;

陳霖側頭，看見唐恪辛那冷峻的面容，此時離他只不足十厘米。

唐恪辛的眸子靜靜的，就像那寧靜無波的湖泊，卻又讓人無法探知，在這深湖地下究竟還潛藏著什麼。

&ldo;你的手是溫暖的。&rdo;

兩人一直這樣對望著，良久，唐恪辛說了這樣一句沒頭腦的話。

陳霖這才發覺，緊緊地扣著自己的唐恪辛的手，溫度有些冰涼，比起常人，他的體溫似乎低了許多。

&ldo;你的是很涼。&rdo;

不知不覺，陳霖也跟在其後說了這樣一句沒有意義的話，說完，才驚覺自己竟然也跟著他胡言亂語了，不禁有些羞惱。

唐恪辛卻是微微笑了，嘴角掀起一個高度。

在這樣近的距離下，陳霖驚訝地發現他的右臉頰上竟然有一個酒窩，一個極淺極淺的酒窩，笑起來很好看，甚至算得上是溫柔。

唐恪辛竟然有酒窩！

陳霖被這樣的事實震驚到了，就在他還沒回過神來之時，只聽見唐恪辛又問：&ldo;你剛才在想什麼？&rdo;

在這樣的氣氛下，陳霖似乎不該不回答？

&ldo;我只是在想，即使到了地表，與他們一樣沐浴著陽光，我終究還是無法做回一個普通人。&rdo;陳霖的眼睛有些暗淡，&ldo;就算活在這裡，也終究是行走在黑暗之下。&rdo;

唐恪辛挑眉，&ldo;這有什麼不好嗎？&rdo;

陳霖愣了，只聽殺手大人繼續問道：&ldo;這不好嗎？有人適合生活在陽光下，有人天生就適合隱匿在黑暗中。&rdo;

他看著窗外逐漸升高的初陽，&ldo;比起陽光，我更喜歡夜晚，比起人群，我更喜歡獨自一人。黑夜有它的美麗與殘酷，也更真實。難道你不喜歡與我一起，走在這屬於黑夜的世界？&rdo;

這是唐恪辛第一次說這麼多剖白真心的話，陳霖許久才緩過來，他對著那雙黝黑深邃的眸子，怎樣也無法說出拒絕的話。

&ldo;不，不是……&rdo;

&ldo;那你有什麼好羨慕他們的？&rdo;唐恪辛追問。

&ldo;……我失去了很多，不能再找回的東西。&rdo;

例如寧靜的生活，家人，普通的人生。

&ldo;但你也得到了很多。&rdo;唐恪辛道：&ldo;比如我。&rdo;

陳霖盯著他，見他一副認真，毫不是開玩笑的表情，不由噗嗤一聲笑出聲來。

殺手大人不滿，&ldo;難道不是？&rdo;

&ldo;沒有，我只是沒想到你也會說出這種話。&rdo;

陳霖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