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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日這件事,在宋平安的心裡留下一片陰影。時隔三年,這件只被略略提及過一次的事情在平淡的生活中被逐漸沖刷,淡得快要忘記,可就在這時,又突然清晰地浮現在腦海里。
宋平安被驚醒,艱難地睜開眼睛,他看到灰暗的天空,和迎面吹來的絲絲冷風。他被人抬著前進,這個認知讓他艱難地掙動起來,可很快,有一個人按住了他,一身緋衣盈滿他的雙眼,讓他微微一愕,隨即緊緊地抓住這人的衣袖‐‐「公公‐‐」他不想死,可如今,卻不得不死,「公公‐‐小人有一事相求‐‐」已經顧不上平常連看一眼都難,身分與自己差之千里的人會不會理睬自己的乞求,陷入絕望中的宋平安只能緊緊抓住眼前這唯一的救命稻糙。
「你想說什麼?」尖細的聲音響起,似曾聽聞。
「公公……小人之前的衣服里有幾錠碎銀子……可否請您在小人死後……托人轉交給家人……」「你說什麼?死?」他沙啞微弱的言語被些許拔高的聲音蓋住,「笑話!你的命已經不是你自己的了,想死想活,由不得你說了算。現在,你死不了,安心躺著吧。」宋平安被他一把按回擔架之上,不擅思考的腦袋加上昨夜的一連串刺激更是遲鈍麻木,久久不能體會這句話里的真正意思。
宋平安認定自己活不成了,可他再次醒來的時候,自己正躺在護衛營的通鋪上。格子窗欞外陽光明晃晃地透過一層窗紙照進來,一切恍然如夢。
難不成,真是作夢?
宋平安一個巴掌重重打在自己臉上,啪一聲脆響,把正推門進來的人嚇一撂腳。
「宋平安你睡傻了,打自己巴掌幹嘛呢?」
「隊長?」
走進來的人是管宋平安他們這一隊的護衛隊長賈思奇,只見他驚異地朝宋平安徑直走過來,皺著眉審視一番他腫起半邊的臉。
「我看你小子八成是傻了,不然怎麼會在這麼冷的天跑到外面去睡?」「我?」宋平安瞪大眼指著自己,「跑到外面去睡?」「是啊。是陳強他們巡視收隊回來發現你睡在西城門的石階上面,叫你也不醒,就直接把你抬回來了。我現在來也是看看你怎麼樣了,好不容易有一天假,你都睡了大半天。你小子也真是奇怪,好端端地跑那兒去睡幹嘛?」宋平安瞠目結舌地看著眼前的賈思奇,久久不知如何回話。他這副傻樣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早不當一回事的護衛隊長擺擺手,不以為然。
「行了行了,只要不犯宮規,你小子愛睡哪我也管不著,別凍出毛病就行。你看,下了好幾天的雨,今天總算晴了,你一睡大半天,難得休假,剩下小半天你還要出宮回家一趟嗎?要的話就去登記領出宮牌子,亥時趕回來就行。」「要!」宋平安驀地抓住隊長的衣服,把他嚇一跳,「隊長,我……我還想休幾天假。」賈思奇看他微微發白的臉,狐疑道:「休假?病了?」宋平安用力點頭。
「你要休幾天?」要是其他手下突然說要休假,賈思奇根本不會理會,但換成宋平安就不同了。他進宮當了八年護衛,休假的次數寥寥可數,安分守己得甚至讓他這個護衛隊長過意不去。
「我……我……」說要休假是突然之舉,現在說要休幾天,一時還真是猶豫不決。
賈思奇提醒他:「先說好,三天之內我可以找人代替你,三天以上你就要寫假條,我幫你上呈護衛營主事請他批覆,這一來二去需要耽擱兩、三天,你才能知道結果。」一聽這話,只想馬上出宮的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