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釋燃身體上的驚慌還未散盡,腿上被抵得死死的觸感一瞬間又消弭殆盡。他像一張拉滿的弓,正要將弦上之箭射出去卻發現獵物早就消失不見。
但因為被戲弄,本就只裝了個七成得到淡定自若現在連一成都不剩了。他笑不出來,和釋傳像極了的那雙眼睛盛滿了怒火和狠厲。
「我今年要訂婚了,希望到時候你還活著,還能為我真的送上一份像樣的訂婚禮物。而不是這套對我來說一點用都沒有的破房子。」
釋燃猛地站了起來,將那份購房合同連同文件袋一起摔在地上,封口線都沒繞上,a4紙掉了出來散落在地上。
他不耐煩地走到門口,嘩地拉開門,「很晚了,哥哥你該回去了。我明天很忙,就不陪你聊瞎話了。」
釋傳眯著眼睛遠遠看著釋燃,在這一刻他忽然間有點承認自己和釋燃確實有那麼點相似。
無論是外表,還是內心裡的那點瘋勁兒。
釋燃賭這麼多年的心思縝密,神不知鬼不覺,那他就賭釋燃不敢明目張胆,更不捨得在今晚就把這麼多年堆積的堡壘都推翻。
無論過多少年,無論他身體如何破敗,看到釋燃神色慌張他仍舊會覺得暢快。前面所有的話僅僅都只是試探,但很顯然釋傳成功了。
釋傳感到高興,這種以命相博的博弈,也讓他體會到了一點暢快淋漓的感覺。
他笑得比先前還過,呼吸變得急促和凌亂,憋悶著咳了好幾聲。蓋在絨毯下的腿跟著抖了起來,踢踢踏踏久久不肯平息。
護工本著職責湊了過來,作勢又要蹲下替他按摩平復痙攣,可釋傳卻低喝讓他們別礙事,就靜靜呆在後面。
這是一種強烈的反差,在踢踏掙紮下釋傳身上的絨毯滑落在地,露出孱弱消瘦的身體。他住院太久,應該還沒來得及購入新的合適的衣服,幾個月前合體的套裝現如今套在他身上都顯得寬闊很多。
兩條腿很細,越發覺得他的膝蓋骨大得明顯,連同輪椅都看起來比先前笨重很多。
他孱弱得連肢體都管不住,手腕垂在輪椅扶手上,身體一動枯枝敗葉一樣的手掌就晃,晃得釋燃覺得煩躁。
可他又笑意明顯,渾身都散發著篤定的氣場。
不知不覺間剪斷鋼絲的鍘刀已經交遞到了釋傳的手上。
好像只要他那隻雞爪子一樣的手輕輕一動,那根鋼絲就能化作粉末,站在上頭的釋燃就會掉進萬丈深淵。
靈魂里那點瘋勁兒釋放完,釋傳漫不經心將身後的護工叫來 ,替他擺正了身體,重新套好已經被他踢掉了的鞋子。
他靜靜閉著眼等著,同時自己慢慢調整呼吸一直到平穩的狀態。
正當釋燃以為釋傳要離開的時候,釋傳卻懶懶地喊了一聲釋燃,「很久以前我在學校見過你,小寄除了粘我外就粘你,那會我只當你是普通的小學弟,也沒多和你說過什麼。」
提到過去,和宋寄短短的那幾年校園生活,釋傳目光柔和下來。
「後面進了釋家,又碰到了我身體最差的那幾年,也沒來得及教你點什麼。今天我心情好,就教你一點吧。」
被擺正四肢的釋傳淡定坦然地坐在輪椅上,進門後釋燃忘了開燈,整個客廳里還是只有那盞昏暗的落地燈亮著。在幽暗的光線下,釋傳就像一尊玉雕的佛像,半闔雙眼,嘴角帶笑。
又嚴肅,又悲憫,連笑都帶著冷勁兒。可他又掀起眼皮朝著釋燃看了一眼,鋒利又直白。只淡淡一撇,站在門口的釋燃又覺得自己回到了十來歲的膽顫。
「很久以前,爺爺還在世的時候總會教訓我和姐姐,說自己做了什麼,總有一天所有人都會看到。這句話,我想現在應該讓你也知道。」
釋傳勾起唇角,「要不然你總說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