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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長長久久積壓在心裡的事情在這裡慢慢釋放出來,一點點地慢慢理著,像拆一團亂麻一般細細地理著線頭。
童家……不,嚴格來說其實應該說葉家。葉家的別墅是中式風格的,花園也討巧地設計成了園林式樣,在青石板的盡頭種著一方鳳尾竹。此刻天空漸漸灰了下來,月亮已經影影綽綽地掛在鳳尾竹上空。
原本配著習習涼風,別有一番風味。
釋傳的輪椅就停在鳳尾竹前,眼眸微動瞥見了更有風味的一番景象。
先前那個站在台上唱著戲腔的花旦正躲在竹林中抽菸。
這花旦剛上台的時候釋傳就注意到了,他聽不懂戲文,只覺得台上的人轉身挪步時,特別熟悉。
熟悉到,釋傳把這身段和多年前的一個下午聯繫在一起。
估計是才下了台就跑過來抽菸了吧,行頭都沒來得及換。粉色的水袖一邊懸在腕子間抽菸的時候水袖往下掉,露出來的半截胳膊在月光下格外的白。剩下的一邊因為手垂著,都快墜到了地上,整個人看起來仙氣飄飄的,釋傳都有點不確定是不是自己腦子暈出現了幻覺。
漆黑的夜裡小花旦指尖的星火一會亮,一會暗,特別特別顯眼。
釋傳又覺得這小花旦真是不愛惜自己職業,唱戲的人竟然還抽菸,看來也沒幾年能唱了。
過了一會,釋傳覺得自己是真的出現幻覺了,那小花旦竟然朝自己走過來了。
衣袍太長,只能露出來一點鞋尖,鞋尖上還有一團毛茸茸的花球,一步一顫,顫得釋傳心都在跟著抖。
小花旦的指尖還有火星,隨著小花旦的身影明明滅滅。然後在釋傳幾步開外,火星不動,靜靜地燃了幾秒。
釋傳下意識地按動操縱鍵往後退了一點點,漆黑的眼眸借著月光想把面前的人看清。
他覺得哪怕再厚的妝面,只要他看仔細了,就一定能認得出來。
他還沒來得及看清,那一點火星就噼里啪啦往下掉。
小花旦將菸頭摁在了青翠的鳳尾竹上。
小花旦皺著眉冷冷地看著釋傳,吊著濃厚眼線的眼睛上下打量了一遍釋傳。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釋傳覺得那眼神里複雜得說都說不清。
他想開口說點什麼,又或者是問點什麼,卻半晌組織不好語言。
釋傳還沒組織好語言,小花旦就開口了。
他說:「你看你馬呢?」
作者有話說:
反正也帶不動預收,不如就開了。沒榜的時候就更,可能好看吧,畢竟兩個人的人設都是我還算拿手的。
第2章
宋寄沒有菸癮,如非必要他絕對不會點一根煙。
什麼時候算必要呢?就是今天這樣,煩得要死的時候。他已經夠煩的了,都已經躲那麼遠來抽根煙,竟然還能被人發現,這就是煩上加煩了。
夜色太深,他看不太清坐在輪椅上的人究竟怎麼了,大抵是不太好,不過也難說他們有錢人就是喜歡燒錢,崴了腳也要買個豪華點的輪椅不然都配不上他們的身家。
可惜讓他煩上加煩的人沒這個自覺,被罵了也只是愣怔半秒,而後哂笑了一聲反問宋寄:「唱戲的還抽菸?不要嗓子了?」
這傻逼說得對不對?當然對。宋寄當然明白嗓子很重要,抽菸要不得。可他一不是什麼名角兒,二來最煩有人管他。
嘴比腦子快,想都沒想就皺著眉問釋傳:「你知道為什麼有人能活九十九,而你只能坐輪椅上麼?」
說這句話的時候宋寄又往前走了一步,他頭上那些裝飾品乘著月光跳著,暗紅色的假寶石閃個沒完。釋傳覺得如果他不說話身上也沒煙味的話,應該是極好看的,就是身上煙味太重,熏得釋傳覺得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