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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水在研討會結束之後逐一問了幾個學生感想,前面三個學長學姐都說的頭頭是道,唯獨問到邢舟時出現了短暫的安靜,然後邢舟說:&ldo;抱歉厲老師,我走神了。&rdo;
回程的途中,邢舟如來時一樣表現得沉默不語,但厲水卻覺得他是真的沉默了。
厲水的預感很準,自從那次研討會回來,邢舟就再也沒有用往常熱切的眼神追隨過他,甚至有的時候還刻意躲開他的目光,就連每晚一條的無聊簡訊也斷了。
在第三天晚上九點半沒有收到邢舟簡訊的時候,厲水打開簡訊,頭一次給邢舟發了一條信息:邢舟,老師那天早上不該衝動打你,老師錯了,對不起,你能原諒老師嗎?
很快邢舟就回復了,他說:不怪老師,是我錯了。
然後就沒有了。
其實追根溯源錯在邢舟,可厲水卻認為自己才是應該道歉的那個人,他還想再和邢舟說些什麼,最後卻作罷了。
由於期末考試的臨近,實驗室暫時關閉對本科生的開放,厲水就再沒見過邢舟。學校總共也才4000多畝面積,一次也沒有偶遇過,也許邢舟正在寢室或者圖書館奮筆疾書,但其實他正利用這段無課的空檔多做了兩份兼職。
材院的期末考試在一月底結束,大學的期末考就跟渡劫一樣,大批大批的學生在經歷過高強度&ldo;預習&rdo;後終於從寢室樓里拖著行李箱湧出,打算回家過一個美好的假期。
厲水就站在男寢一棟前的台階邊上,認識他的學生會給他打招呼,不認識的則疑惑的看他一眼,然後趕緊擋好自己女朋友的眼,以免被這個帥哥給勾走了。
厲水一直等到學生走完也沒看見邢舟的身影,他也許是明天才走,厲水最後看了一眼寢室樓,然後轉身離開了。
三樓的窗邊坐著邢舟,他其實一直在看厲水,從人流涌動看到寥寥數人,他在想,厲老師既然要找他,為什麼不直接上來呢?但他又轉念一想,厲老師怎麼會找他,興許是在等別人吧。
邢舟從窗沿跳到地上,然後拖起自己的行李箱出了寢室。
學生放假了,但厲水還沒放假,他又接了一個新項目,初期還需要他盯著,他媽從臘月十五就開始給他打電話:&ldo;老么啊,你怎個還不回來呢?你兩哥都回啦,屋裡可就缺你了。&rdo;
厲水從實驗室回到家,打開電腦,繼續他之前一直在查閱的東西。
電腦上有一個名為&ldo;同性戀&rdo;的文件夾,裡面裝著的都是他找來的研究文章和社會調查,他將一些重點語句做了摘錄,而大部分的調查和研究都表明同性戀其實是不受控的,它不可選擇,這種意識從出生的時候就決定了,只是需要一些契機誘發。
那他是邢舟的契機嗎?
厲水揉了揉眉心,電腦邊上是邢舟送他的那個小鬧鐘,他還沒用過一次,今天用一次吧,他在鬧鐘上定了一個早晨7:00的提醒。
時間慢慢向大年三十靠近,到處都瀰漫著過年的氣息,厲水開著車穿過了張燈結彩的街市,回到小區,小區的樓棟門口早就掛上了紅燈籠,在黑夜裡閃著紅色的光,厲水往手心呵了一口氣,剛準備刷卡進去的時候,看到最角落的燈籠底下縮了一個人,那人穿著鵝黃色的羽絨服,蹲坐在台階上,把臉埋在臂彎里,身邊放著一個登山包,在寒冷的北風中像一個落魄的青年旅人。
&ldo;邢舟?&rdo;厲水驚訝的叫道。
那人從臂彎里把頭抬起來,精準的望向厲水,好像是醞釀了很久一般,他說:&ldo;厲老師,您可以收留我一下嗎?&rdo;
小心翼翼的求問一出來,立刻被一陣呼嘯的北風割碎。
第09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