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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孰左孰右（2）

因为事不关己，高宗明本来已忘记了这个人的名字，上个月在省城东州市参加全省地税系统税收宣传工作会议期间，碰到了临中市局办公室主任马金平。会议发言时，马金平讲到了市委书记黄开鲁在市财政地税局调研期间，提出了什么希望、什么要求之类的，虽然基本上是套话、废话、空话、虚话，但全市财政地税系统仍然要把市委主要领导的最新指示精神坚决贯彻落实下去。

黄开鲁书记就专门讲到了税收宣传问题，他说他是担任过政府一把手的，直接分管财政地税局，对财税工作有所了解，当然，这是领导的谦虚之辞。总之，黄开鲁书记强调，要大力开展税收宣传活动，创新宣传方式方法，特别是要多采取群众喜闻乐见的形式，努力提高纳税人与全社会的税法熟悉度和纳税遵从度。

原来从金先、从嘉州出去的这个厉害的人，就叫黄开鲁，他妈的，都当书记了！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虽然黄开鲁做省委副书记的远房亲戚已经下台，但黄开鲁攀爬的功夫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自然还是能够往上爬。

还有，官当到了一定层次，一定的级别，也就不用再去瞎找人了，也不必瞎找人了，这时，他已经从水下浮到水面上了，他已经进入省委的视线了，而到了这个层次，只要他没有犯太大的错误，要不要进一步使用他、怎么进一步使用他，基本上就跟他的工作表现没有太大的关系了，主要是根据工作需要，而工作需要这档事，实际上是非常复杂、非常微妙、非常敏感的，有说不清、道不明、摸不透的意味。

比起这些章玉兰的前任，看来章玉兰局长是——象一个关于女干部提拔的经典经验教训所提炼的——寡妇睡觉，上面没人，或者有是有人，只是不够硬，或者上面有人，也比较硬，但章玉兰活动不够，再甚至是上面有人，也比较硬，章玉兰也活动了，但没有“出血”。

官场里的人善于实践，老百姓善于总结，老百姓透过现象看本质，总结出来的结论是：生命在于运动，官场在于活动；不跑不送，原地不动；光跑不送，平级调动；又跑又送，提拔重用。该走动的还得走动，不走不动，走走动动，慢走慢动，快走快动，小走小动……，难道章玉兰局长不知？当然，章玉兰未必是活动不够，因为有时候又跑又送也不能解决问题，这方面的因素很多，高宗明觉得，不好说，说不好，不说好。

高宗明想到这里，对尚未赴任的女局长从心底里升腾起了一股无比的同情。他自嘲地笑笑，把烟头揪灭在烟缸里，吐出最后一口烟圈，从椅子上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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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田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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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孰左孰右（3）

王中法副局长是不抽烟的，尽管他办公桌上和茶几上也各摆着一个烟缸，但那不是为高宗明准备的。按照时下的一个说法，高宗明与王中法尿不到一个壶里去。按理说，办公室是王中法分管的，高宗明是王中法的心腹才对。但机关里的事没那么简单。

高宗明也试图与王中法建立起亲密无间的关系，但他伸出的触角神经末梢反馈过来的信息是，这个事情有难度，那就不要勉强。所以高宗明宁可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先抽上一支烟，让王中法先等上一支烟。

到了王中法的办公室前，高宗明刚要举手敲门，却突然停住了，因为他听到里面有人在说话。他就要先判断一下。他的眼光无意中撇向了门边的去向牌：王中法，党组副书记，财政副局长。也就是说，王中法是财税大院里的二号人物。事实上他是这段时间里的影子一号人物，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