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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啼鸣着掠过苍穹,带来了第一声破春的讯息。
园子里,薄雪枝头;琼脂渐缀,一剪寒梅悄立虬枝生机盎然颜开蕊吐;红蕾碧萼从容怒放,旖旎间是阵阵扑鼻的冷香。
一抹纤丽的身影,静静伫立,仰首凝视着点点红梅。浅藕荷色大纱地纳金百蝶纹旗装,白玉扁方绾住发髻,没有华贵的首饰衬托。冬末春初的寒风中时,她如梅若兰般清冷而典雅。宫中,来去萦萦的衣香髻影,纵是无所欣赏,惟独只有她,那出尘丽致的天姿深印在我脑海之中。
鼻倚琼瑶;眸含秋水,诚然那绝色的容颜倾国倾城,却不见丝毫的张扬。那种美,美得美有点单薄,有点寥落。她静默而立,美貌迹象都被下垂的眼角眉梢耷拉成一抹哀伤寂索的薄雾,被初晴的雪光反射得淡似烟尘。衣襟无风却似轻轻飘动起来;远远看去;连她的身影也隐约若浮萍;飘摇不定。
风侵入鼻,我忍不住掩鼻小声打了个喷嚏,虽是轻微却仍是惊动了那静默的纤影。她失惊般转过明眸,却又很快恢复了那如水般的宁静。
我缓步上前,盈盈地福下身子:“靖晖给良妃娘娘请安,娘娘吉祥!”
她没有开口,只是微微颌首,轻柔地一笑。在这个清雅恬淡的女子面前,仿佛可以了空这紫禁城内所有的束缚和沉闷,我亦是浅笑而对。
“这梅真美,娘娘也喜欢梅花么?‘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夜黄昏’,以前不明白为何林君复为梅而痴狂更能写下如此清绝出世的咏梅佳句。现在懂了,原是花景相映,情油然难自抑。”生在南方,长在南方,没有如此的厚雪,记忆里总是在春暖花开时,梅海凝云;云蒸霞蔚的绮丽。却从为见过如此的“寒梅映雪”的震撼。
她淡淡一笑,视线掠过枝头那点点的红。
那一剪寒梅傲立薄雪之中似只为伊人飘香。人如梅,梅如人,同样耀眼,同样的清冷,美丽从绽放到凋零一样地了无声息,淹没在这红墙黄瓦的奢靡之下。
良妃抬起皓腕,擎一枝虬枝红梅,眉目如洗,浅声道:“你太年轻了,梅花虽美,清冽孤雅,花开似雪,不过也是红尘一梦。”
我一恻然,望这眼前的伊人,不禁想到千年前上阳宫中另一位如梅的精灵女子。绝世的容颜,天禀的才情。她们平淡如水却浓烈如酒。只是红颜未老,君恩先断。她败于另一个倾城的女子但败得高姿傲情。
梅花傲雪,一生的凄凉,一生的情痴。
我不懂,她没有梅妃的傲气,仿佛是与世无争的淡雅卓灵,更传闻那纤纤十指弹拨的空灵弦音天籁般缱绻缭绕。我眼所见,整个紫禁城内几乎未能有人与之媲美。可是她还是失宠了。难道真的是君王薄性,或者如那些稗官野史所记这位绝代佳人心有他属么。
面对着凄凉而立的美人,我顿生怜悯之心,却噎语难言。我看见在她眼眸深处的哀伤,深入骨髓而无法遮掩。
她重新侧过目光,淡涩一笑,道:“我恐是失言了……“只言了未几字,便屈腰猛地一阵巨烈的喘咳,我一惊,慌忙一手扶住她微颤的肩,另一手轻轻拍打着的颈背。有顷方才气顺;她长吁一口气。
我蹙了眉,焦虑地道:“娘娘,您咳得如此厉害,我先送您回宫,传太医瞧瞧吧。”
她缓缓抬眸,摆了摆手,挤出一丝柔笑,静气回答道:“不碍事的,不过是老毛病了,每到快开春了便如此,我早已习惯了。”
“可是……”我顿了顿,敛住了余下之音。恐怕她的病根本不在此。
她是这紫禁城中的一缕烟,无可凭依,却又真实的美丽着。
细碎的脚步声传来,她的贴身宫女请安之后,遂将一件白狐毛的斗篷披着她身,嘴里轻声嘱咐着:“娘娘小心着凉,您身子不好还是早些回去。”
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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