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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
“您为什么不早说呢?”
“早说,我还怎么看你陪他演戏呀?”
“这……”
冯爷的“阴阳眼”突然右眼一挤咕,左眼一眨么,面沉似水,戳腔道:“不跟你递牙签子 42 了,咱们刚才已说好,你说不上来‘狗咬吕洞宾’是怎么回事,就去法院撤诉。找谁?怎么撤诉?我不管。这档子事你没少费神,本来想挣笔钱,现在呢,竹篮子打水,一场空。但我不会让你吃亏,也不会让你栽面儿。你是当律师的,我只告诉你一条,往后替人打官司,别拿弱者和穷人开刀,有点儿人情味儿,懂吗?”
他说完这几句话,转身把董德茂叫过来,要过他手里拿的手包,从包里掏出一摞钞票,数也不数,往桌上一拍,说道:“这是我给你的辛苦费,你什么话也别说,拿着就是了,敢把钱给我送回来,留神我打断你的腿!”
说完,他站起来,连个招呼也不打,带着董德茂转身就走。
陈律师让他弄得一时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冯爷走了半天,他才如梦方醒,把桌上的钱数了数,整整十万块!
他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左右看了一眼没人,赶紧把钱装到包里,嘴里嘟囔了一句:“真是碰上一位北京爷了。他怎么知道我手头缺钱呀!”
看到这儿,您会问了:难道冯爷的手里真有钱颢的遗嘱?哈哈,真有钱颢的遗嘱,他不早就拿出来了吗?还用得着跟钱大江他们斗法?他这是“三十六计”里的一计:“瞒天过海”。不过,您看他那咄咄逼人的气势,没有,比有还口气大。陈律师能不信以为真吗?
第二十三章
咱们前文说了,京城真正玩书画的不过几百人,当然这里说的真玩儿不是“票友”。您手里有一幅两幅,或者十幅八幅名人字画,那不叫玩儿,咱们这儿说的“真玩”,是指手里不但有大量的藏品,而且经常在书画市场上出出进进的人。
什么叫出出进进?就是今儿我看着某位画家的画儿好,我要多收几幅,但一时手头没那么多银子,所以得卖出几幅自己看着不可心的藏画儿,卖出的钱,再去收新的画儿。
还有的人看到某位画家的书画,在市场上价位“炒”起来了,正好手里有几幅这位画家的画儿,于是赶紧出手。
当然书画市场也有价位越高,越能吊人胃口的情况,就跟楼市一样,楼盘在每平米二三千块的时候,也许没人认,但“炒”到每平米一万块钱了,却有人争着抢着去买。
自然,玩儿书画的人成分比较复杂。您会问了,为什么玩儿书画的人会这么少?主要是因为这里的水太深,玩儿书画跟玩股票、玩儿房地产不一样。首先您得真懂书画,其次您得有眼光,再其次您得有胆儿,此外您得有钱撑着,这四条缺一不可。
冒冒失失地往里趟,十有八九得掉进去,不是被淹死,就是被呛着,几年缓不上来。
京城玩儿书画的人里有五分之一的人是玩儿邮票起的家,程立伟便是其中的一号。
程立伟比冯爷小五岁,瘦高个儿,身条匀称,瓜子儿脸,留着分头,戴着眼镜,透着几分儒雅。他从小眼睛就近视。上小学的时候,他爸给他配了副眼镜。那会儿,中小学生戴眼镜的极少,所以他落下了“四眼”的外号。
从程立伟老祖那儿算起,程家就沾了“洋气儿”。他的老祖是王爷府的厨师,专做“番菜”。“番菜”也就是西餐。老祖死后,程立伟的爷爷接了班,也在王爷府里掌灶。大清国玩儿完以后,他爷爷跟着王爷到了天津,后来在天津的德国饭店掌灶,再以后又回到北京,先在京城的“撷英”番菜馆,后在东安市场的“吉士林”西餐馆掌灶。到程立伟的爸爸这儿,也是做西餐的厨师,在六国饭店、北京饭店干过,以后到了英国使馆掌灶。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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