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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收你那些下三濫的手段。」她語氣很平,「做那麼多虧心事,也不怕遭報應,再這麼不知天高地厚,他出來的時候你還活不活著都難說。」
隔著一扇厚重的雕花木門,走廊里唐鳴謙聞聲瞪大了眼。這哪裡還是對長輩講話?活像訓導不懂事的孩童。
再想到徐先生的脾氣,一時不自禁代入了自己,他緊張得手心冒汗。恍然間,卻聽臥室里傳出男人的笑聲:「都切了胃,癌細胞不會再擴散了。也是我大意,之前總覺得自己身體很好,劉醫生建議我每年檢查,我嫌麻煩,就都給免了。」
希遙聽了冷笑,頗有些不屑地補刀:「男人對自己太自信,可不是什麼好事。」
一語把徐逸州噎住,他靜了片刻卻不生氣,隨即笑得更開懷。
可或許就連希遙一句冷言嘲諷都能讓他滿足,他得意忘形;也或許真如她所說的過度自信,他以為經過這麼一番對話,她雖還是臭臉,心情應該已經舒緩。
總之,當他笑夠平靜下來,鬼使神差地開了口,竟妄圖探尋她秘密,與她交心:
「可是遙遙,你小時候受的那麼多苦,那些事……你怎麼從沒跟我說過呢?」
窗外邊風在呼嘯,似乎風雨大作的天氣,耳順的年紀,最適合回憶過去。
而他也真的一下子記起三四年前的一個夏天,那個叫伏城的孩子隻身找了過來,求他出手幫忙,想法送一個男人入獄。
那時他只覺得有趣,想不通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娃娃,究竟是有過什麼慘絕人寰的過往,才會對自己的父親有這麼深的恨意。
直到後來唐鳴謙回醞州替他查到那些陳年舊事,觀戲者頓時變作戲中人。他難以置信地震怒,掄起玄關格的古瓷瓶摔碎在地上。
最終在他的凝視下,伏子熠順順利利入獄。並且有他吩咐在先,想必在獄中不會太舒坦。
庭審是落幕了,他一如既往平靜安謐的晚年生活也又徐徐走了三年。可惜到了現在,終於還是被那事件衝擊的後勁湧上心頭,只不過這次不再是憤怒,只剩他作為一個父親,卻對女兒的過往從未知情的,隔閡與哀傷。
他蒼老鬆弛的面容陰晦在窗外忽明忽暗的閃電下,希遙微微挑眉看著,知道他又在感動自己。
她有些想笑,下意識想回敬他,「你又哪裡問起過?」
可想了想,又覺得這你來我往的爭辯無聊無益,也不夠惡毒。於是她吞回那句話,低眸笑著,換一句反問:「跟你說有什麼用,你跟伏子熠有區別嗎?」
徐逸州愣神抬頭,她接著抱臂揚唇,緩緩道:「你這輩子傷害了多少女孩,我不想跟你討論。不如就單拿希冉來說,你引誘她上床的時候,她多少歲?」
看著他眯起眼眸,她笑容也褪去:「看來年紀是大了,都記不住事了。要我提醒你嗎?那年她十七歲,剛剛上大學。」
忽一聲炸雷滾過,低壓的天際終於再兜不住雨。細細密密的前奏灑落下來,在那傾盆瓢潑光臨之前,給人陰鬱又溫柔的錯覺。
屋內的人以沉默冰冷對峙,久久,徐逸州嘆一口氣:「你這是做什麼,這麼多年過去了,你何必再提她?我怎樣對她也是我們這輩人的事,跟你又有什麼關係?我承認,我不是個好男人,可這不妨礙我還可以做一位好父親。遙遙你平心而論,從我找到你的那天開始,我給你的錢少嗎?我對你有哪裡不夠好?」
痛心疾首的模樣,說的卻是滿口荒唐。希遙忍不住嗤笑出聲:「別這樣說自己。你怎麼不是個好男人,你不是很深情嗎?為紀念初戀建了一座酒吧,要娶的人那麼多,還一定要避開6月份。就連現在你都記著她,你剛才說我馬虎,我馬虎,可真怎樣?我猜你後面是想說,『可真像周郁安』。」
原本以為她沒有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