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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發現了好物，雁游卻有些奇怪：雖然自己鑑別古玩很少失手，但還是需要仔細驗看一番，怎麼今天只是隨便瞟了一眼，就能看出端倪?難道死而復生，還能連眼力也提高了?

奇怪歸奇怪，旁邊還站著兩個人眼巴巴瞅著，他一時想不通，也只好暫時放下，先做正事。

把那五面銅鏡撿在手裡，雁游向張主任說道：&ldo;主任，我想要這個。到哪兒過秤?&rdo;

不等張主任說話，一路跟過來的常洪盛先奇怪道：&ldo;雁子，你要這玩意兒幹嘛?&rdo;

&ldo;份量正好，拿給我奶奶壓鹹菜缸。&rdo;雁游暫時還不想對別人說出他的打算，便胡亂找了個藉口。

常洪盛這吃貨果然不追問了，還自己腦補了理由：&ldo;我聽爺爺說，以前的名廚都有不傳之秘。你奶奶菜做得好吃，莫非就是因為這些講究?&rdo;

原本有些奇怪的張主任也信以為真，樂呵呵說道：&ldo;真有那麼神?小雁，鹹菜好了可得給我嘗嘗。&rdo;

&ldo;一定，一定。&rdo;雁游心說，還沒開張呢，就有人惦記上瓜分了。

當天晚上，雁游在床上合衣而臥。耐心地等到布簾後，羅奶奶的呼吸聲變得綿長，顯然是睡熟了，這才起身，悄無聲息地推開虛掩的門往外走去。

觀察了這幾天，他知道這個時代治安很好，因為大家都窮，沒啥可偷的。他順手帶上門，提起放在門口的布袋就往離開宿舍區，往鬼市走去。

雖然早就打聽過路徑，但幾十年過去，道路變化太大。他走了不少回頭路，足足花了兩個多小時才找到鬼市。

遠遠看到那個悄聲細語，人影重重的地方，他不禁有種時光倒流的錯覺，仿佛這幾天的經歷全是一場大夢，只要穿過這片熟悉的人群，他就能回到從前的時代。

但這只是錯覺。同當年相比，鬼市變了許多。幾乎每個攤主都帶了電筒、汽油燈之類的照明工具，人們低聲談價還價，旁邊甚至還有個賣果餡餑餑的攤子，散發著陣陣油香。全無以前那種鬼祟陰森的感覺。

雁游挑了個沒人的角落，把袋裡的銅鏡往地上一放，等客上門。

鬼市雖然變了許多，但不能吆喝這一條卻是沒變。夜聲人靜的，一點動靜都能傳得老遠，這兒賣的東西不少都來路不明，要是把官家的人招來，那麻煩可就大了。

借著黯淡的燈光，雁游不動聲色地四下打量。很快他便發現，鬼市上最受歡迎的已不再只是古玩，人們對衣服、米國罐頭、鋁製飯盒之類商店裡限量供給的東西也頗感興趣。

一個多小時過去，周圍幾個古玩攤子都有成交，雁游這裡卻是冷冷清清，無人問津。

不過，這結果早在他意料之中：他東西太少，古鏡也不如扳指、瓷盤之類的受歡迎。他今天過來不過是先摸摸情況，算算天快亮了，剛準備收拾鏡子離開，有個人卻猛地在他攤位前蹲下：&ldo;小兄弟，這銅鏡是哪個年代的?&rdo;

黑暗裡逆著光，雁游看不清那人模樣，只能從輪廓判斷是個穿西裝的胖子。開張結善緣，雖然這人口氣外行，雁游也沒虛報，如實說道：&ldo;清末的東西。&rdo;

&ldo;有沒有年代更久一點的?&rdo;

&ldo;沒有。&rdo;

胖子似乎遲疑了一下，才問道：&ldo;怎麼賣?&rdo;

&ldo;十塊一面。&rdo;五面銅鏡兩公斤出頭，雁游的&ldo;出廠價&rdo;一共是五毛錢。不過喊這價他不心虛，古玩麼，撿了漏買低賣高是常事，而且喊高一些，才好留出還價的餘地。

&ldo;連這袋子也給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