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部分(第2/4 页)
,预感到一场灾难即将来临,便和妻子商量,准备提前给次子学濂完婚。婚礼是在四月十一举行的,十天后缇骑进了嘉善县城。
逮捕大中那一天,雷电交加风吼雨猛。缇骑知道他是魏公痛恨之人,便有意刁难,在大中双手各套一个竹筒,使其生活不能自理。大中之子学洢、学濂只得东借西凑,送了不少银两,又陪了许多好话,才去掉了父亲手上的竹筒。临行时,嘉善的士民拥在道旁哭送者不下万人,人们有的掩面哭泣,有的捶胸顿足,就连郡县的官员,也都是泪流满面。
魏大中是在北门登船的,上船前,两个儿子大哭失声,如同生离死别。大中厉声说:“不许哭 !自古云‘死生有命’。为臣死忠,为子死孝,这都是份内的事情,哭也枉然 !”说完上船而去。
船行至苏州。正在家休假的吏部员外郎周顺昌,闻讯后特地赶到江边,他登金榜虽比大中早一科,却一向钦佩大中的操守,他特地把大中接到家中,款待了三天。大中拉着周的手说:“一死一生,乃见交情,周大人真难为你了 !”
周顺昌慨然说:“生欲做人杰,死欲为鬼雄,有什么好怕的 ?”说罢关切地问:“大中兄如有事代劳,请讲当面 !”
大中叹息说:“我有一孙,名叫魏楠,是长子学洢之子,我家如今是戴罪之家,我担心孙儿日后的婚姻啊 ?”
周顺昌听了当即许诺说:“我有###,长成后可嫁魏楠为妻。”大中欣慰的笑了。
周顺昌勉励大中说:“大丈夫视死如归,切勿为儿女牵怀。魏兄此行,使后人知道继杨椒山之后而有魏兄,也不辜负了读书一场。杨椒山为权相严嵩所害,魏兄为权阉所害,忠臣无二道,行其志向可也 !”
三日后二人鸡鸣而别,周顺昌对大中说:“昨日联姻一事,小弟绝不食言。我周顺昌是个好男子,老先生请自放心。”
此时押解的校尉早已等得不耐烦了,连声催着开船,周顺昌怒斥他们说:“你等知道世间有个不怕死的男子吗 ?回去告诉魏忠贤,我就是吏部郎中周顺昌。”边说边挥动着手臂,叫着魏忠贤的名字,骂不绝口。
押解魏大中的船行了百里,泊在了无锡码头。大中一眼瞅见伫立在码头上的恩师高攀龙。高登上船,与大中话别,随后陪伴大中一直划到了无锡北塘外高桥附近。在依依惜别中,高攀龙把昨晚写好的几则《高桥别语》,送给了魏大中留念,其中一则这样写道:“人生虽有富贵贫贱之分,在患难中即使面临深渊,只要志念恒一,不向阉党屈服,自会顶天立地长存人间。……”临分手时,高攀龙叮嘱说:“做最坏的打算 !”
大中望着老师登岸后远去的背影,心中一阵凄然,自语说“这是永别呀 !”
船继续北上。大中不经意间瞥见脚前的一个包裹,他记起了这是御史李应升派家人送来的银子。李应升如今也已被削职,因患病不能亲自来送别,特地委派家人赶了九十里路,送来了挪借的几十两银子,还附上一封信。大中打开信细看,上面除向自己问候外,还抄录了东汉与宦官斗争的党人范滂的一段话:“臣闻农夫去草,嘉谷必茂;忠臣除奸,王道可清,若臣言有贰,甘受显戮。”大中明白诗人李应升是在激励自己,时才心中的阴云仿佛一扫而空。
船到了常州,常州知府曾樱瞅见大中锁链缠身,不由得鼻子一酸,落下泪来。曾樱与大中同是万历四十四年进士,志同道合,又曾一道参加过东林讲学,彼此相知。曾对大中说:“年前,咱们同科的万燝,遭廷杖身亡,如今又轮到了你,真是覆盆之下多冤哉 !”
大中含泪说:“你那老师南皋先生(即邹元标),是我的榜样!即使腿打瘸了,他依然上疏抗争,一辈子宁折不弯!我也是决不会低眉弯腰的!”
曾樱黯然说:“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