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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聽的名字,仿若雨後的茶樹。
她懷著兩個孩子,卻不肯安生,折騰著衣坊,茶樓,偏偏都做的有聲有色。只是面色漸漸憔悴。他看著不忍,終於制止了她,強迫她在家養胎。
她不願意提孩子的父親。那時候,他想,也好,朝天門的蕭容南,一個徒弟總是養的起的。見棄到這種地步,總是傷透了心,不如不提,不如忘卻。
可是,那個人身份至尊,容不得他們說忘卻。
閒來無事的時候,雁兒會彈琵琶,她的琵琶彈的不是特別動聽,勝在曲調新奇。其實,於他而言,只要不是特別不入耳,他就可以含笑聽一整日。
何況,彈的那個人是她。
曲子或歡快,或哀傷,總有些纏綿的情思。只是,那情思,是浮的。
他聽得懂,她並沒有什麼心上人。
再後來,便是石破天驚。
朝天門的蕭方,再驚才絕艷,總是大漢的子民。皇帝見宣,不得不去。
宣室殿裡,他見到那個大漢皇朝最尊貴的人。一身黑錦冠服,氣勢尊貴,神為之奪。
平心而論,劉徹的容顏稱的上俊朗。雖然,他的眉斜飛揚,如出鞘的劍,雖然,他的唇極薄。
正是這個人,下令將平瀾梟首。這個人,將雁聲廢黜長門宮。
他生命中刻下印記的兩個女子,都被其所傷,一傷了心,一丟了命。
只是,他淡淡的看著他,竟抬不起什麼怨恨心思。
是他的心性太好,還是,他看的穿,這個人雖然天下至尊,卻很寂寞,漸漸走向了獨夫的道路。
能夠狠心將愛自己的人最無情的傷害,不留絲毫退路。那時候,他也許並不知道,此生,要付出什麼樣的代價來挽回那段他曾經棄如敝履的情感。
雁聲雖然離開了長安,他卻不想離開。他想留在這個地方,看他,與雁聲,與劉徹,這一生,終究怎麼走。
元朔六年末,雁聲為了飛月長公主,結束了逃亡生涯,返回長門宮。
又或者,這只是一場對命運的面對?
於很多人而言,孝武陳皇后流落在外的那些年,只是她生命中的一場脫軌。一切被修復,了無痕跡。但是於他,那是一段生命歷程的結束。
他此生最心繫的那個女子,自此歸了別人。
那麼,對雁聲自己呢?
他知道,當時,雁聲是不情願的。
她費盡心思調的安息香,寧神靜心。
那時候他啞然失笑,雁聲雁聲,你既已嫁作人婦多年,何能如此天真?
元狩元年新年,皇帝攜尹婕妤往上林苑冬狩。
而雁聲,在私下調製避孕藥物。
一切如同意料般發展,順著命運的方向向前走,如淌過一條清淺的河。
後來,她與劉徹漸漸收斂渾身的刺,倒也可以做出彼此相安的模樣。
只是,每次見他,會微笑著喚,&ldo;哎呀,師傅。&rdo;然後,慢慢的地下頭去,沉默的有如一抹風景。
誰都不快樂。
而,誰都不能喊停。
番外二 劉郎已隔蓬山遠
她想,如果在生的時候,聽了這樣的詩,她是會哭的。
蓬山,有多麼多麼多麼遠?
是不是,如她與她的劉郎,明明走在未央宮的長廊間,抬眉得見。心卻早荒蕪成一片空城,陌生的仿佛,從來沒有過,少年時的幸福時光。
所謂咫尺,有時候也是天涯的距離。
而世界上最遠的距離,不是天涯,亦不是陰陽。是愛了卻漸漸陌生,到最後,終至成仇。
而如今,她在這九萬里深尺的地府幽冥,仰望著他與她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