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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她已經習慣了將太多情緒波動遮起,欺騙自己,什麼也沒發生。
劉陌的眸色漆黑,嘴唇極薄,極似武皇帝的。只是溫和的噙著一絲笑意,輪廓柔和。她曾經以為,劉陌比武皇帝要有情,後來才發現,除了對特定的那些人,他的無情,比起武皇帝,也不遑多讓。
而她到底也是他的特定的那個人,只是與他在一起經年,也沒有明白,他待她特別,究竟是因為她是他的妻子,還是只因為,她是她?
一個人別無所求的時候,萬般魅惑行於眼前而諸心不動。而一旦但嘗到了歡喜之諦,那歡喜便仿佛如罌粟,叫囂著索取更多。
而她,就是那孤獨行於夜色中的遊人,來來往往經過的人心懷戒備。但他出現在她命里,她便漸生了歡喜依賴之心,將眷戀,刻到了骨子裡去。
只是當初,她以為,他做他的盛世太子,她做她錦繡長安城中不起眼的大家閨秀,生命里有太多擦肩而過,若前世里修的不夠,一個擦肩,也就過了。
而她記不得她的前生,只是想,前生到底修的多麼苦,才換得今生這樣的機會。
陛下意旨下到上官府的時候,恍如一夢。
元鼎四年,陛下東巡迴來後一個月,嫂嫂年來求藥,終於在春生堂吳大夫處得了一張藥方。那一日,她們姐妹陪嫂嫂上門言謝。卻不料,到了城南,掃興得知,吳大夫已經故去。
她已經記不得當日是因了什麼惹了上官雲生氣,似乎是關於陳皇后的四字評語,上官雲揚了雙眸,推她下車,冷笑道,&ldo;倒要看看&l;含章秀出&r;的上官二小姐可自己走的回去?&rdo;
嫡庶有別,更何況上官桀與上官雲一母同胞,嫂嫂自然是偏向上官雲的,從頭到尾都沒有出聲。
她獨自一人站在南街街頭,把玩著衣袖,那一刻,她不得不承認,她有些羞,有些惱,有些怨。她知道上官雲的火爆脾氣,來的快,去的更快。她也知道上官雲其實本心並不壞,大約氣頭過了,就會後悔,回頭來接她。
可是,那一刻,她的心,的確是很受傷。仿佛,你根本不在她眼裡,可以隨便發作。
所以,她不能放開胸懷去愛這個姐姐。
身後,有人上前,微笑道,&ldo;上官二小姐,我家主子,邀你過去一敘。&rdo;
她訝然回頭,看見了街角馬車上,有些熟悉的溫和容顏,忽然訝然。
命運,實在是一種很奇怪的東西,上官雲求而不得的機遇,卻輕易的擺在她的面前。而上官雲若知道是她自己無心促成如此,是否會後悔的咬掉舌頭?
彼時卻是半分情愫都無的,劉陌只不過淡淡轉過頭,仿佛談天說地般問道,那日在臨汾,娘親回父皇的信,姑娘可知道裡面寫的是什麼?
她一怔,便想起她侍立在一旁研磨之時,陳皇后面上淡淡沉思的神情,以及那一首詩。
那首詩蘊籍婉轉,敘著陳娘娘與陛下之間糾葛纏綿的情愫。只是,不足為外人道。
哪怕,那個人,是他們血脈共同孕育的兒子。
而太子殿下,是出於什麼樣的目的,詢問他的母親寫給父親的書信呢?
此後多年,她想,也許在當時,她便隱隱察覺了一些,關於太子對陳皇后的隱秘心思。
只是當時,她俏皮一笑,道,&ldo;若是陳娘娘願意告訴殿下,自然會說。而若娘娘不願,靈兒縱是看到了,又豈好告訴殿下?&rdo;
後來,上官雲回來尋她,她就勢告辭。當上官雲看見了坐在車轅的人的身份,面上陣青陣白。只是,有些事發生了,就無法挽回。
劉陌是個極精明的人,從吳春生忽然暴斃的蛛絲馬跡中猜到了有心人慾謀害陳皇后的行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