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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列车的方向

远远地，她就听到那种声音，那种火车倾轧着转轨呼啸欲来的声音。这是叶雨曦从小就向往和喜欢的声音，因为那时的梦想就是有一天能够乘着火车去远方，火车和远方于她有一种莫名的吸引力。

大专三年，火车载着她往返于两座城市。于是，火车和轨道碰撞契合的每一个瞬间，成为她最熟悉的声音。三年的学校生活，她最大的收获就是英语水平在全校学生中无人能及和一份让大家极度羡慕的爱情。

车速带来的风将她的黝黑长发和黑色风衣猛然吹起，较这2008初春清晨带着寒意的凛冽微风要强劲得多。后面的人群有些骚动，虽然火车还未完全停稳。她就站在最前面，白线的边缘，旁边是一只硕大沉重的旅行箱。她的表情坦然坚定，白皙的皮肤透着年轻的力量，清亮的眸子里却驻着一抹无人能解的浓重。

她拿着9号车厢有座位的票，第一个抓住扶手，走向这列火车，这列从家的方向开向另一座远方城市的火车。不容她回头，后面的人流就像潮水一般推了过来。隐约听到口袋里手机响的声音，却不能有拿出来的功夫。拖着旅行箱的手杆，还好它靠滑轮可以减轻她的负担。快步走向属于自己的座位，拿票对了一下，没错，就是它了。刚好还是一个靠窗的位置，是她喜欢的。手机还在响，她忙掏出它，随即坐了下来。

来电是“海”。

接了电话，是他那么熟悉又急促的声音。

“小雨，上车了吗？”

“刚上来。”

“你下来吧，好吗？别去了现在。等我这边处理好了咱们再一起走，好吗？我不想也不能让你一个人去北京。”

“呵呵！怎么了你？没关系，别担心，我会照顾好自己，会安心地等你。”

她就是这样，明*里也很担心，担心几个小时后要独自面对的一切未知的生活，却依然那么坚定地宽慰别人的心，说“没关系”。

“可是，可是我就是很担心。心慌得厉害。小雨，你现在下车还来得及，先不去了，好吗？”

“一海，听我说，我们不是小孩儿了，那的工作和房子都已经谈好了，我爸妈好不容易终于同意了，这边的工作也辞了，所有的人都告别了，现在又回去？你不是说很快就会来吗？难道是要很久？或，你不想去了？”

“不是的！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自己很没用，竟然让你一个女孩子自己去北京打拼，而我却不能马上陪着你一起。”

“一海，别自责了，我都说了没关系的，叔叔的病要紧，你在医院好好照顾他吧。事情来得突然，你也没想到啊。”

“可是……”

“别可是了，火车要开了。我不能回去的，我怕爸妈会改变心意，那样我们的梦就会真地只是一个梦而已。”

“好吧……哎呀！护士喊我了，记得随时让我知道你好不好。”

“恩，快去吧。”

放下手机的时候，火车也正开始慢慢开动。雨曦望向窗外，感觉心里有一种东西在悄悄弥散和蔓延，车站上站立的身着深蓝色工装的工作人员，和这座城市醒目的名字正渐渐远去，最后终于什么也看不见了。

收回视线，她才注意到自己的旅行箱还在腿边待着。抬头望去，上面的行李架早已满满当当，根本已没有一点空余的地方。她不由地轻叹了一口气，正发愁要怎么办时，坐在她旁边的人站了起来，并且彬彬有礼地说：“我帮你放上去吧。”

“可是。。。。。。”雨曦正要说话，对方却似早已洞悉：“把我的包挪开一些，挤一挤，就能放得下的。”说着，他已铺了一张报纸在座位上，先把一个考究的黑色旅行包使劲挪了一下，然后举起她的深蓝旅行包，轻松地放了上去。说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