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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禮剛咬了一口蔣長封給他夾的菜,乍一聽到老人這句話,菜直接從嘴巴里吧嗒一下掉出來,抬頭直愣愣地看著老人,嗓子突然啞了似的發不出聲。
蔣長封也給這突如其來的一句話弄得有點手足無措,他沒想到老人會在這種情況當著郁禮的面直接把話說出口,他心叫不好,轉眼一看,前一秒還在發愣的郁禮,此刻眼淚簌簌地直往下流,止也止不住,嘴唇顫動著,哭得一點聲音都沒有。
郁山鳴向來是疼愛郁禮的,此時卻不同以往那樣安慰他,老人目視郁禮,嘴裡的話沒停。
&ldo;爺已經立過遺囑,等我去後名下在y市的那套房子給你。&rdo;見郁禮掙扎著要說話,郁山鳴又說:&ldo;這是我能唯一留下來給你的東西,你好好收著,不用拒絕,等爺離開了,你記得把我帶回去和你太奶奶葬在一塊。&rdo;
郁山鳴說到這,眼前便浮現出那個從美麗小鎮走出來水一樣柔軟的姑娘。
老人面上難得泛起羞意的笑,郁禮的太奶奶走得早,她離開後郁山鳴很少能夢到她。
倒是從最近開始,郁山鳴總時不時想起曾經和她度過的日子,在腦海里本已經模糊的人突然清晰起來,回想起的事情越來越多,仿佛在替他離開前找回從前的時光記憶,給他鋪墊好去找她的路。
郁山鳴說這番話時渾濁的眼睛變得很亮,老人語氣輕鬆,郁禮聽著只感到心情沉重。儘管太爺爺讓他不要有任何心理壓力,事關生死,只要想要眼前的老人隨時會走,他的心仿佛被一塊沉甸甸的大石頭壓著,怎麼也放鬆不開。
老人把生死看淡,活著的人卻不能輕易做到老人那樣灑脫。
郁山鳴睡著後,蔣長封把掛在一旁的大衣給郁禮穿上,小聲在他耳邊說:&ldo;叔帶你出去走走好不好。&rdo;
郁禮沒說出去也沒說不出去,他乖順地讓男人給他穿好衣服,十指相扣,輕聲關上房門後離開醫院。
對比起醫院的清冷和死氣沉沉,外面的每個角落都洋溢著過年熱鬧的氣氛。
蔣長封把郁禮牽出來後也沒說話,走在他身前替他擋去迎面吹來的寒風,腳步緩慢,耐心等郁禮從沉重的情緒里緩回來。
行至江邊,陷入人生思考的郁禮突然被男人在肩膀輕拍一下,&ldo;小禮你看。&rdo;
郁禮怔忪地順著蔣長封指去的方向望去,他們走在江邊的下流處,只見水面上順著飄下一盞接一盞的河燈,星星點點的燭火映在水面上,水聲嘩嘩,粼粼晃動,給人一種突然能靜下心的感覺。
郁禮對著不斷順水飄流下來的河燈出神,過了一陣,他扯住蔣長封的手指,&ldo;叔,我們也去放河燈好不好?&rdo;
蔣長封就等他主動開口呢,這會兒別說放河燈,就是要上天摘星星,他都二話不說答應下來。
兩人順著河燈飄下來的方向一路往上遊走,約莫十分鐘後,很快發現賣河燈的攤點。
攤點生意很好,儘管現在是大冬天夜晚,這時候年味足,許多小年輕成雙成對的出來夜遊,圍在攤點的多數是十幾二十出頭的年輕人,郁禮看到人多就稍微打消了念頭。
正準備把男人拉走,蔣長封把他帶到人少一點的地讓他等一下,很快也加入買河燈排隊的隊伍。男人個頭高體格健實,站在一群身形單薄的小年輕里格外顯眼,周圍原本熱鬧輕鬆的氣氛因為蔣長封的加入突然靜止下來。
男人的氣場與這群活力青春的小年輕實在格格不入,他們被這男人震懾住,相互望了眼沒說話,還有的人主動給蔣長封讓出排隊位置,弄得他跟個某社會老大出來巡街似的。
郁禮看到眼前的場面,心情沒由來的放鬆下來。
蔣長封看到戀人終於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