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頁(第1/2 页)
榻上同樣堆了半面牆的書,那人靠牆半倚著,又被書冊遮擋,她才沒有第一時間發現。
見她沒有回答,年輕男子似乎有些不耐煩,又問了一句:「你是誰?」
「我,我是……」霍滿月抬頭去看他,卻突然怔住了。
那人穿著淺色衣衫,膚色蒼白,是常年不見陽光的白,卻並不會讓人有陰森之感,只顯得眉眼更清,紅唇更艷,五官如精心雕琢的美玉一般,也許是剛剛睡醒,衣衫還有些不整,領口處露出一截精緻鎖骨來,倒顯得媚而不俗,自有一種說不出的繾綣風情。
以前在書院賣花的時候,常聽那些酸腐書生吟哦什麼「美人如玉」,今個兒霍滿月才真正明白了,「美人如玉」到底是什麼意思。
漂亮成這樣,哪怕是個男的,她也不知道,除了「美人」二字,還有什麼詞語能形容面前這名男子。
想起之前陳伯似乎無意間說過,替自家公子買炸糕的事情,難道這位美人,便是他口中那位「公子」?
隔壁搬來的時候她不在家,這些天來,一直也只有陳伯自己進進出出,她從未見過這位「公子」,除了那次之外,陳伯也沒有主動提過,霍滿月並不是喜歡窺探他人隱私的人,自然不會開口詢問。
誰知道今天這樣尷尬,竟突然在這裡撞見了。
「是,是陳伯叫我把東西放在這屋裡……」霍滿月艱難地把目光從那截鎖骨上移開,重新放到他臉上,卻突然又是一呆。
她站在窗前,背對著窗戶看他。
一縷清晨日光恰好從窗外照進來,將霍滿月的身影鑲上了一圈金邊。
他看不清她,她卻將對面的人看得清清楚楚。
那位長得像畫上美人一般的男子臉上,一道新生的紅色傷疤從左邊眼角蜿蜒到頰邊,淚痕一般,偏那張臉生得實在奪目,兩相襯托之下,更顯得這道傷疤可恨可嘆可憐,讓人不由得便有了「白璧微瑕」之類的慨嘆。
所以他從不出門,是因為這個?
霍滿月正胡思亂想,卻見榻上美人對自己招了招手:「過來點,你站那裡我看不清。」
但凡正常人,對生得好看的異性的要求,總是要格外寬容些,霍滿月也不例外,只躊躇了半刻,便按著他要求走了過去。
美人微微仰起頭,眯著眼看了她幾眼:「長得倒也不醜,叫什麼名字?」
似乎並不覺得問一名陌生姑娘的閨名是什麼逾矩的事。
他語氣這樣自然,霍滿月覺得自己若拒絕的話,倒顯得矯情了:「我姓霍,叫滿月。」
「滿月?『思君如滿月』的滿月?」美人微微一笑。
霍滿月到底年紀小,完全沒聽出這句話里的調戲之意,只老老實實答道:「不是的,我還有個妹妹,叫初七。」
「哦,滿月初七,也挺有意思,」美人噗嗤一笑,又去看桌上的食盒:「你帶了什麼過來?」
霍滿月鬆了一口氣,按捺下心中不知何時升起的自慚形穢,轉身揭開了食盒的蓋子:「是我自己做的一些菜粥,還有街口劉記的生煎包子,您……要嘗嘗嗎?」
美人掩住口打了個呵欠,語氣有些慵懶:「不然呢?」
霍滿月這回真有些不知所措了。
她親手做了菜粥,買了城南這邊久負盛名的生煎包,的確是為了感謝昨日陳伯的借錢之舉,但這位公子的意思……還得自己伺候他吃?
罷了,既然是恩人,伺候便伺候吧,若沒有陳伯出手,今日自己恐怕就在劉侍郎家伺候新姨娘了,當人奴婢可不是什麼好事,聽說一不小心就得跪下挨板子。
霍滿月將桌子上再度收拾了一下,騰出一塊位置,將生煎包和菜粥都端出來,又放上碗筷,正要回身請那年輕公子,就聽見他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