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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畫嘆氣,「罷了,當初做紈絝,又不是你的初衷,就該讓世人都知道,你從來沒有墮了端敬候府的門楣。」
宴輕笑,伸手捏她鼻子,「依我看,你也就說說,你能豁得出去蕭枕累死累活,卻豁不出去讓後梁百姓沒有好日子過。」
凌畫嘟囔,「可不是嗎,自從遇見了哥哥,我丟去天邊的良心又都回來了呢。真是蕭枕的福氣。」
普天之下,也就他們倆在私下裡,還一口一個直呼陛下名諱。
蕭枕的書信是在崔言書走的三日後到的,凌畫收到書信後,為信中的內容驚心又後怕,看完後,勃然大怒。
好一個柳望,沒想到他如此道貌岸然卑鄙無恥至極,竟然對兩個年幼的孩子下手。她是真的怎麼都沒想到,會從柳望和蕭瑾這裡出問題。
當初衡川郡大水,蕭瑾為著衡川郡守吳易偷摸摸地求到她面前,她還將人帶去了嶺山,並且後來為他化解了江北郡王府牽連吳易的關係,陛下問罪了許多人,唯獨繞過了江北郡王府,也是她從中周旋,讓人將他和江北郡王府給略過去了。
她在幽州城陷入危急時,其中有一封信就是發去了江北給蕭瑾。大約也是那時候,蕭枕收到了她的信,得知了前線戰事的情況,才趁機帶兵去了京城奪城。
她很少會看錯人,沒想到蕭瑾倒是個真會裝的,讓她以為他投靠了蕭枕,將她都給蒙蔽了。
幸好她沒看錯孫巧顏,關鍵時刻,是她堅決地站在了蕭枕面前,救下了她那兩個小侄子。也幸好他四哥和張炎亭及時帶著五萬京麓兵馬轉頭折返回了京城。否則她解了幽州之危,殺了溫行之,殺了寧葉,又如何?若是她的兩個侄子出事兒,蕭枕出事兒,她豈不是得後悔一輩子,當初千萬不該向京城求救?
她攥著信紙,幾乎將之捏碎,心中積聚了一團怒火,越燒越旺,叫來望書,對他沉著臉吩咐,「給言書傳信,將柳蘭溪扔去軍營里充妓,不能讓她死了,什麼時候士兵們膩了她,什麼時候才讓她解脫。」
她從不與女子為難,是柳望不給他的女兒積德,那就別怪她心狠手辣。
望書應是,二話不說,立即去給崔言書傳信了。
第902章 一面
凌畫一腔怒火,發作完柳蘭溪,才消散了些,提筆給蕭枕回信。
蕭枕在信中說,如今蕭瑾收押在天牢,問她人是留給她收拾,還是他處置?凌畫壓根不想見蕭瑾,所以回信讓他處置,務必不能因為姓蕭,便心慈手軟,整個江北郡王府都得因為蕭瑾謀反而受到重處,才能迅速立起他新君的皇權天威,讓以後無人敢犯。
蕭枕又在信中說,關於寧葉和碧雲山,反正寧葉已死,剩個寧家主,既然與宴輕有甥舅關係,就讓宴輕來處理吧!至於寧葉的後事,也讓她看著處理。
凌畫想到前幾日望書稟十三娘想見她一面,她當時沒心思搭理十三娘,如今倒是可以見上一見,於是,撂下筆,吩咐朱蘭去把十三娘帶來。
那日寧葉死在宴輕劍下,十三娘悲痛欲絕,倒是沒如冰峭等一眾暗衛們一般自殺,而是對人說,她想見凌畫一面。凌畫當時沒心思,望書便吩咐人將之收押去了大牢。
朱蘭領命去大牢里提出了十三娘,帶她來見凌畫。
十三娘如今的樣子再不是江南水鄉胭脂樓里的那個冠絕江南的美人,整個人蒼白如鬼,雙眼無神,直到看到了凌畫,一雙眸子才染了點兒別的神色。
凌畫對她問:「十三娘有什麼話要對我說?」
十三娘仔細打量凌畫,聲音很輕,「掌舵使,我就是想告訴你,當年你初初踏入胭脂樓,慕名我而去,我彈了一首曲子,你很喜歡,其實那首曲子不是我彈的,而是另有其人。」
「別告訴我是寧葉。」凌畫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