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蟾宮並一眾樂官此時就站在窗外,聞言不由交換了下眼神,心下難免生出幾分輕蔑。
還以為這位商大家有多大本事呢,說到底也就仗著娘娘旨意罷了。
但一句「娘娘旨意」,唬唬幾個小姑娘便已是夠了。舞姬們不情不願地甩著眼刀,讓樂師重新奏樂,踩著舞步轉起身來。
然心下帶著鬱氣,幾個動作便刻意做得東倒西歪,水袖也甩得有氣無力極盡敷衍。
一舞畢時,領頭的那個懶懶抬眼,睨著商麗歌道:「跳也跳了,商大家可看出什麼了?」
商麗歌卻是一改方才的客氣溫和,倏爾沉了神色道:「先前娘娘同我說,宮中舞樂不興,我還以為是謙詞,可今日一見……」
商麗歌冷嗤:「原來這便是禮樂司的水準,當真叫我大開眼界。」
「你!」舞姬頓時氣急,不等她開口,門外已呼啦啦走進一串人,領頭的正是蟾宮。
舞姬們見到樂官面上的神色,頓覺不好。
蟾宮掃了眾人一眼,冷聲道:「若你們就只練出了這些東西,明日我便稟了貴妃娘娘,也不必留在此處了,收拾東西回家去吧。」
舞姬們聞言,不由齊刷刷白了臉。
「大人息怒,方才是我們不夠認真,並不是禮樂司水平如此,還請大人再給我等一個機會。」
「既如此。」商麗歌接話,「那便再跳一回。」
「還請幾位姑娘拿出真本事來,莫要被我這個外人,瞧了笑話。」
舞姬咬牙,暗暗瞪了商麗歌一眼:「那商大家可要瞧好了。」
舞步再起,明顯與上一回區別開來,幾個舞姬之間配合默契,鼓點也踩得穩當,舞姿雖無什麼新意,卻也算得上中規中矩,賞心悅目。
蟾宮幾人的神色這才和緩了些。
樂聲停下,領頭的舞姬立時朝著商麗歌揚了揚眉:「都說商大家的一曲鳳舞琵琶艷絕天下,我等雖不可與之比擬,但每月所排之舞皆是不同,可不比商大家容易呢,大家可莫要小瞧了我們。」
商麗歌這回倒是緩了神色,略略勾唇道:「鳳舞琵琶雖是一舞一曲,可每個動作皆是心血,非一日能成。得創一舞流傳後世也是佳話,我自以為,比那些令人見之即忘的舞姿要更有意義些。」
舞姬險些氣得七竅生煙,商麗歌看了她一眼,又道:「方才第二段的第一個動作,再做一遍我看看。」
舞姬咬著牙,覷了眼樂官們的神色,只能依言照做。然商麗歌忽而上前,牽住了舞姬的手,帶著她轉了幾個大圈,驀而又俯身在她腰下一點,引著她做出了一記「一字燕飛」。
這一套動作配合下來,竟是說不出的好看,顯見比原來的一段要出彩許多。
那位舞姬也是一驚,方才還咄咄逼人的面色立時泛了些微紅,她自己也不曾想到,她還能跳出這等動作來。
商麗歌鬆開她,淺笑道:「看你剛才的舞步便知你腰力韌性極好,這動作看著困難,但也是有巧勁的,再下些苦功夫,還能做得更好看。」
舞姬們登時沒了言語,商麗歌便又回身,朝蟾宮道:「大人所見,姑娘們還是很有些底子的,只是日復一日練著相似的舞步,難以跳出些框架罷了。」
「娘娘既命我前來,我自當盡心竭力,還請諸位配合,重新編排出一曲新舞來,拿到娘娘面前也是禮樂司面上有光,我也好交了差,功成身退。」
蟾宮聞言,眸中微動,面部的輪廓是真真正正和緩下來。
長玏撫了撫眉尖,暗忖這位商大家可真是了不得,先是不聲不響拿捏了禮樂司,後又不動聲色露了一手震懾眾人,最後再切明自己來意,單刀直入打消蟾宮顧慮,既收服了一幫小丫頭,又在樂官跟前露了臉,不過半日的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