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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上,要不還是我們來吧……」一邊的侍女還從未見南泱這樣,急忙詢問。
「不必,她身上傷多,你們不懂下手該多重,我親自來才安心。」南泱仍是溫柔地抱著乞兒為她清洗。
乞兒仍是疼的,但只是用小手抓緊了南泱的領口,像是抓著這世上她唯一可以抓住的救命稻草,偷偷把眼淚蹭在南泱雪白的衣服上,喉嚨里不斷嗚咽。
這一洗就從上午洗到天黑,南泱才終於慢慢把小姑娘洗乾淨了。南泱本身有些輕微潔癖,於是又來回換了幾桶水,又從天黑洗到第二天天明,用了各種草藥,直洗到乞兒跟換了一層皮一樣才罷手。
南泱有些疲憊地用柔軟毯子擦乾乞兒,擦過她稚嫩的臉蛋。這孩子的長相出乎南泱意料的好看,五官精細,眉眼漆黑清亮,一張白白的小臉靈氣可愛,眉間赫然天生點一顆硃砂痣,愈發襯得眸子明亮如星。只是太缺乏營養了,小孩子該有的嬰兒肥都沒有,下巴瘦瘦尖尖的。
南泱把她抱回床上,又不停歇地為她上藥。早先就從丹藥坊召來的大夫站在一邊,看著南泱輕柔上完外傷的藥後,上前為乞兒接右手手筋。南泱就在旁邊坐著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眉頭斂得緊緊的。
乞兒痛的大聲嚎叫,劇烈掙扎,南泱按住她,口中不停低聲輕喃著安慰的話,但根本不起作用,只好點了她的穴。南泱看著她清亮黑眸安靜地痛苦,連痛呼聲都嚎不出來,五官都在顫抖。她自己的心也跟著略微揪緊了一般,只有握緊了乞兒的左手,遞幾絲真氣給她。
如此折騰又是一天過去,天黑後許久大夫才收工離去,期間乞兒痛暈又痛醒數次,現下躺在床上近乎虛脫。
南泱小心安置乞兒包裹地嚴嚴實實的右手腕,細心蓋好被子,塞一個暖爐在乞兒的手裡,又細細掖好被角,終於鬆口氣。
乞兒雖然疲乏疼痛之極,但此時還緊緊盯著南泱,眼皮都不捨得眨一下。她不明事理,但她還是知道,這個人一直在對她好,是她可以相信的人。乞兒見南泱轉身欲離去,急忙跳起來,被子暖爐全都翻在一邊,她著急抓南泱的袖子,差點摔下床。
南泱反身把乞兒接住扣在懷裡,悠悠嘆氣:「我身上髒,又是泥又是水,你乖乖睡覺,我沐浴完就回來。」
乞兒聽不懂,只是依照內心緊緊環住南泱的脖子,喉嚨里發出撒嬌一般的哼哼。
南泱只好搬了個板凳坐在床邊,又仔細把乞兒放回被窩,扣住她的手腕暗暗傳送些緩和的真氣過去,好叫她容易入眠。看來在這孩子睡著之前,她是徹底走不開了。
「師父!」一個約摸十三四歲的綠衫秀美女孩忽然推門而入,眉目間是滿滿的擔憂,說話聲音也不由聲調上揚,「師父,我下午才從山下回來,聽師兄說您在這裡忙了整整兩天都沒合眼……」
「噤聲。」南泱語氣清淡,似是沒有大礙,但疲倦的雙眼都已有了血絲。
雲棠看師父鮮有的疲憊神色,急得要死:「師父,您都累成這個樣子了……師兄總在關鍵時候掉鏈子!說什麼這裡有他不能看的東西死活都不進來,要不然怎會讓師父勞累至此都不來勸阻……」
南泱斜眄自己的二弟子一眼:「噤聲。」
雲棠頓時卡住,半張著嘴無措地站著,卻是再也不敢多說一句。
「還好,睡熟了。」南泱的臉色緩和了一些,鬆開睡得雙頰粉紅的乞兒的手腕,示意雲棠和她一起出去。
北罰山上仍在飄著大雪,恢弘的建築群翼然建於此處,層層疊疊的宮閣構式複雜雄偉,雕樑畫棟,宛如一座凌駕於凡世之上的仙宮。這就是江湖上名震四海,享譽一方的天下第一修道之地——北罰宮。
北罰宮傳到現在已是第二十七代,掌門為已然活了二百餘歲的得道劍仙:鴻升雲。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