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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會邀請來的嘉賓裡面有很多各種公司的大老闆,誰都能看出來他們不是真的衝著芭蕾舞而來的,舞團的董事會看中的也只是他們的錢包。不過也有一些真正懂得欣賞芭蕾的嘉賓,來這兒是為了能夠與自己欽佩讚賞的舞者交談。
喬斐隨著何昊雲站在大廳西側的高台桌邊,周圍人太多了,他有點不自在,胳膊搭在桌面上,搓著指尖。何昊雲則是悠閒地抿著杯子裡的紅酒,翻看手機上的信息。
周圍有些女嘉賓有意無意地向他們的方向投來目光。何昊雲一看就是位高不可攀的富家公子,俊美的面容和骨子裡都帶著旁人無法忽視的貴氣。
可是他向來目中無人,若是他沒有興趣的人,他連一個眼神都懶得分過去。
「喝點?」何昊雲向喬斐晃晃他手中的酒杯。他穿了一件卡其色高定西裝,襯衫的領口微微敞開,深藍色的領帶打了一個溫莎結,身上光是一個袖扣就要上萬。
喬斐如果當時在不同的情況下遇見他,可能也會像那些女嘉賓一樣覺得他有魅力。
喬斐拿過他的高腳杯,用嘴唇輕輕碰了一下裡面的紅酒,做了個鬼臉。
何昊雲淡笑了一聲,沒說什麼。
宴會中央留出一片空地,幾個女芭蕾舞演員隨著舒緩優美的音樂跳舞,給宴會帶來一點輕快的氣氛。
音樂是柴可夫斯基的一首挺有名的鋼琴曲,喬斐聽過,但是曲子的名字他卻怎麼也想不起來。
何昊雲還在看手機,喬斐不敢打擾他,開始無聊地四處張望。他的視線被不遠處的一小撮人吸引了過去,時旭白正和趙團長站在一起,禮貌地和周圍的人說著什麼。
時旭白的兩條長腿裹在沒有一絲皺褶的西裝褲子裡,雙手隨意地插在褲兜,站姿挺拔端莊,柔順的髮絲整齊地束在腦後,眼睛溫和,微微含著笑,往那裡一站就在一群人中顯得格外出挑。
他曾經是美國頂級芭蕾舞團最年輕的男首席,宴會來的嘉賓多少都聽說過他。不認識他的人也不由自主地被他的氣質吸引了過去,小聲向身邊的人打聽著他是誰。
可是當周圍人在小聲誇讚他的同時,也有不少人為他感到遺憾,甚至有些人在憐憫他。
喬斐鄰桌的幾位嘉賓就在肆無忌憚地談論著時旭白,把他當成一個閒聊的話題。喬斐側了側身子,離得太近,想不聽見也難。
「才二十六歲就再也跳不了舞,要知道這跳芭蕾的人三十歲才是人生巔峰,他這生涯還沒開始就結束了,真是可惜。」
「可惜也是他自己的錯,要不是跳得太狠,對自己要求那麼高,怎麼可能會把膝蓋磨損得這麼厲害。跳這種舞啊,真是得悠著點,千萬別把自己給賠進去,身體可是本錢,糟蹋光了就完了。」
「聽說他本來能夠繼承團長呢。聖瑪利亞芭蕾舞團現任團長很看好他,想要等他退休之後把團長的位置推薦給他,看看他現在,這才叫從天上掉到地下。」
喬斐把視線移到時旭白身上。
一個不慎墮落成平民的王子沒了皇冠,周圍的人也不再為他鞠躬。
那些人說話的聲音較大,時旭白也不可能聽不見,可是他還是依舊風度翩翩,嘴角的笑容從來沒有散去過。
喬斐替他感到不公平,下了二十多年的工夫練舞蹈,天知道他受了多少苦,付出了多少代價,受傷退役後卻成了別人茶餘飯飽後的閒聊話題,說完了也就忘了。
在那些人看不見的地方,喬斐狠狠地瞪了他們一眼,就當替時旭白出口氣。
何昊雲從手機上抬眼,順著喬斐的視線看過去,也注意到了時旭白,他眯起眼睛問喬斐:「誰啊?」
喬斐猶豫了一下,如實回答:「就是我們現在排的舞劇的新編導,我和您說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