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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外面天地混沌,一片茫茫,她的目光顫了顫,最終咬牙下了決心,一字一頓道:&ldo;桂枝,你去!派人把她們送得遠遠的,我再也不想看到她們了!&rdo;
&ldo;現在?&rdo;一旁的許心秋驚呼:&ldo;老夫人,這天寒地凍的,她們要往哪裡去啊?&rdo;
&ldo;是啊祖母!&rdo;顧傾城亦驚慌相勸,&ldo;便算真要送她們出府,也等到春暖花開……&rdo;
&ldo;大小姐,這種事,哪裡還能等得?&rdo;孟淑靜打斷她的話,急急道:&ldo;自打她們入府,出了多少事啊!先是夫人游山時意外墜崖,緊接著候爺狩獵時又從馬背上跌下來,摔壞了腦袋,再到今天老夫人這大壽,你說這天氣,早上還亮堂堂暖洋洋的,這會兒是什麼樣子?妾身瞧在眼裡,真是心驚膽顫啊,再由得她們住下去,指不定會出什麼事呢!&rdo;
顧傾城聽到這話,也不自覺打了個寒噤,垂了眼斂,不再說什麼。
許心秋那邊有心再勸幾句,見顧徐氏面色陰沉,也不敢再多說。
顧徐氏向桂枝點點頭,桂枝匆匆去了。
一家人在爐火旁靜坐,一時間誰都沒有說話,都對著外面的一片混沌發呆。
風欺雪壓之下,院子裡的那團盈盈喜氣被生生淹沒,前來賀壽的賓客們被暴風雪逼在屋子裡,縮著頭,跺著腳,也是意興闌珊,連請來助興的戲班子也熱鬧不起來,雖然很賣力的吹拉彈唱,但那鑼鼓聲很快便被大風席捲而去,只餘一點淒涼的尾音。
顧徐氏耳聽著那忽遠忽近的曲調,心頭愁雲慘澹,正神思不屬間,忽然一道悽厲尖叫聲划過耳畔,她倏地一驚,那邊幾人已失聲叫:&ldo;桂婆婆!&rdo;
大家同時衝出院外察看,這一看,不由毛骨悚然,尖叫出聲。
院外小徑的雪地上,一片淋漓鮮血,紅白相映,觸目驚心,顧家的二夫人林靜姝躺在雪地中,渾身是血,人事不省,她身邊站著顧家二小姐顧九思,也跟血人兒似的,此時正揮舞著一把大砍刀,在一眾婢女家丁間左掄右砍。
眾人驚呼,四散逃竄,桂枝到底上了點年歲,逃得慢了點,右腿中了一刀,鮮血直流。
她連聲慘叫:&ldo;老夫人救命啊!二小姐瘋了,她把二夫人和春屏都砍死了!&rdo;
顧徐氏又驚又怒,高聲咆哮:&ldo;顧九思,你這孽障!還不快點住手!&rdo;
聽到她的聲音,顧九思猛然抬頭,雙目圓睜,眸中血色翻湧,神情更是兇狠暴烈,她奮力的拖起手邊的大砍刀,嗷嗷叫著,竟向顧徐氏撲殺過來!
&ldo;祖母小心!&rdo;身後的顧傾城眼疾手快,忙將顧徐氏擋在身後,同時對著圍觀的一眾家丁厲聲大叫:&ldo;你們都還杵在那裡做什麼?還不快點制住她!&rdo;
家丁們也是被嚇懵了,聽到這話,這才醒過來,紛紛上前,七手八腳的擒住了顧九思。
顧九思被擒,卻仍拼命掙扎,一雙血紅雙目,死死盯住顧徐氏,幾乎要凸出眼眶,滿是鮮血的嘴張得的,發出如同野獸般的嘶啞嚎叫!
&ldo;瘋了!真是瘋了!&rdo;顧徐氏本就心情抑鬱,看到這種情形,跳腳怒叫:&ldo;殺了她!快打殺這個瘋子!&rdo;
眾家丁得命,自然也不再顧忌,只輕輕一擰,顧九思慘叫一聲,一條右臂軟軟的垂下來,手中的大刀應聲落地。
另一名家丁撿過大刀,就要動手,一旁的顧傾城急急叫:&ldo;祖母,使不得啊!今兒可是你的六十壽辰啊!&rdo;
顧徐氏被她這麼一叫,瞬間清醒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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