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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聽到了細碎的腳步聲，緊接著，是壓抑的哭泣聲。

&ldo;小九兒！&rdo;許心秋跌跌撞撞衝進來，人未近前，已是淚流滿面。

&ldo;對不起！對不起！&rdo;她趴在顧九身上哀哀低泣，&ldo;都怪我，我不該提議送你到這裡來！若知你會遭此厄運，還不如送去官府呢！&rdo;

&ldo;四姨娘你別太自責了！&rdo;顧傾城在旁哽聲相勸，&ldo;當日那情形，亂糟糟的，誰又能拿出一個穩妥的主意來？你也是為她好，想保她一條命，送了官府，幾棍子打下來，她哪裡還有命在？&rdo;

&ldo;可像現在這樣，活著跟死了又有什麼區別呢？&rdo;許心秋哭得鼻子都紅了。

&ldo;我倒覺得，她這樣不死不活的，挺好！&rdo;孟淑靜站在床邊，低頭俯視著顧九，毫不掩飾心裡的嫌惡，&ldo;這丫頭活著時，忒招人煩！一天到晚，聒躁得要命，跟頭倔驢似的，性子那麼暴烈，這會兒可算安靜了！&rdo;

&ldo;孟淑靜，你夠了！&rdo;許心秋抬頭，含淚的眸子忿忿然盯住她，&ldo;你都把她害成這樣了，還說風涼話！&rdo;

&ldo;喲，這說話還是放屁啊！&rdo;孟淑靜撇嘴，&ldo;怎麼是我害她了？明明是她自作虐不可活！&rdo;

&ldo;若非人不知，除非已莫為！&rdo;許心秋鄙夷道，&ldo;這邪物之說從哪兒來，你比誰都清楚！什麼游僧，又什麼仙道，我呸！他們心裡可沒有佛祖，只有白花花的銀子！&rdo;

第9章城裡人套路深

孟淑靜跳腳怒罵：&ldo;許心秋你少在大小姐面前信口雌黃！人人都知我在府中不受寵，娘家又死光光，無依無靠，就只靠那點份例銀子活著，我哪來白花花的銀子去賄賂別人？我害死這對母女，我又能得什麼好處？&rdo;

&ldo;這誰知道呢？&rdo;許心秋輕哼，&ldo;有些人啊，就喜歡做些損人不利已的事兒！林氏母女自入府，你處處尋釁滋事，屢次在老夫人面前搬弄是非，當我沒聽到嗎？&rdo;

&ldo;有嘴說人，沒嘴說自己嗎？&rdo;孟淑靜反唇相譏，&ldo;林氏母女入府，到底是搶了誰的風光？大夫人她是別想搶的，可有個人卻自此失寵了呢！為了復寵，還偷偷摸摸的跟學技，學了又怎麼樣呢？老爺照樣從你院前過，看著林靜姝受寵，你這心裡，跟針扎一樣吧？要說恨，你這心裡的恨意，可比我要多得多呢！&rdo;

&ldo;你休要胡說八道！&rdo;許心秋不知是被戳中心事，還是過於氣憤，麵皮紫漲，語無倫次叫：&ldo;孟淑靜，你自己做了什麼，你心裡知道！&rdo;

&ldo;我不知道！&rdo;孟淑靜牙尖嘴利回，&ldo;但是你做了什麼，大家都瞧得真真的！要不是你提議，她會被送到這鬼地方來？這會兒你跑這兒貓哭耗子假慈悲，還往我身上潑髒水，你裝什麼裝？&rdo;

&ldo;你……&rdo;許心秋被她罵得兩腮臊紅，眼淚啪啦啦掉下來，孟淑靜還想再說什麼，被顧傾城阻止：&ldo;好了，你們別吵了！這可不是顧府，這是瘋人監！被人聽到了，像什麼樣子啊！&rdo;

&ldo;是她先惹我的！&rdo;孟淑靜輕哼，&ldo;我問心無愧！&rdo;

&ldo;我……&rdo;許心秋想什麼，眼淚又啪啦啦掉下來，她嗚咽一聲，什麼都沒再說，只抓住顧九的手，低泣不已。

顧九被她這麼一抓一哭，心不自覺揪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