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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民蓮雙手擋著自己的臉,嘴裡喊著:「不要照我,不要讓光照我,滾開,都滾開,好痛,好痛。」
凌悠然走上前,將蘇民蓮的雙手從臉上拿下來,指尖輕輕抹去她眼角的淚:「如果有來世,奶奶,你一定要好好愛別人,好好愛自己,多去追求一些光。」
她起身,打開客廳的門,莫敏急忙跑上前問:「還好嗎?」
「敏姨,奶奶讓你進去。」
莫敏點點頭,小跑進去,凌悠然剛走出門外沒幾步,便聽見房裡傳來嘶喊的聲音,接著是玻璃砸碎在地面的聲音。
凌悠然的內心感到愧疚,對蘇民蓮的愧疚,對蘇容笙的愧疚,畢竟他們養了她十五年。
每個人的內心都曾被黑暗禁錮過,還好有愛,讓我們不再害怕,不再孤單。
凌悠然離開之時,已經淚流滿面了。走在熟悉又陌生的街道上,她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身後喚她:「木槿,蘇木槿。」
她轉身,依稀見到了楚慕格。她淺淺一笑,他卻消失在人群中,她再也抓不住那份美好了。
十年前,他們初遇,他便如同戰士一樣,將她緊緊抱在懷中,對她說:「別害怕。」
後來,他們青澀地牽起對方的手,他對她許下承諾:永遠保護她,一直在她身邊。
七年前,短暫的幸福破滅,他為了保護她,不惜將自己的人生抹上污點,只為換取她表面的乾淨。
之後,他們之間再無糾纏,如木槿花一樣,再美也會凋謝,來年看花的人也不知是誰了。
如今,他們再次相逢,身邊卻都有了他人陪伴,恩怨糾纏,無人能釋懷。
「木槿,蘇木槿。」她再次轉身,真的是他,他那明朗又溫暖的笑,讓她仿佛回到了從前。
她走向前,含淚笑著:「慕格,楚慕格。」他輕輕點頭。
她緩緩蹲下,低聲抽泣,哽咽地說:「慕格,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這一天,凌悠然一直在和楚慕格說「對不起」這三個字。
——4——
鹿萌萌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公寓,一打開燈,就看見齊思源正坐在沙發上。
她走上前,像個孩子一樣低頭認錯:「思源,對不起。」
「哼!你還真是中國好閨密啊!這會兒楚慕格和蘇木槿正在阜城回憶往事呢吧!」
齊思源站起來,憤怒地揚起右手,卻遲遲沒有將巴掌落在鹿萌萌的臉上。
今天上午在醫院,鹿萌萌出去接完電話再回到病房時,發現凌悠然已經不在病床上了。
洗手間的門是敞開的,紅色的口紅在鏡子上留下一句話:「不要找我,我會回來。」
「萌萌,你十八歲那年真不該遇見我。」齊思源無奈地將手放了下來。
那年,鹿萌萌的兄嫂在車禍中去世,哥哥的公司被黎氏惡意收購。
她知道車禍是有人從中做了手腳,向法院起訴黎氏,最終卻敗訴。
面對父親的債務,兄嫂的後事,那時的鹿萌萌沒有一個可以依賴的人。
在這個時候,齊思源出現了。他問她:「是不是覺得很絕望?」
她點頭,很絕望,很痛苦,很想將造成這一切的人剁成肉醬。
「我可以幫你還清債務,你依然可以好好上學,我們可以一起讓共同的敵人得到應有的懲罰。」
齊思源那時剛剛二十歲,臉上的笑容如同地獄的惡魔一般。
鹿萌萌沒有選擇的餘地,從那天開始,她的一切都是齊思源給予的。
她聽從他的命令,為他做任何事情,從最初的害怕到最後的淪陷。
鹿萌萌無力地坐在沙發上:「你那麼愛蘇木槿,為什麼一定要將她推入無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