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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多小時後。
薄菀結了帳,眾人浩浩蕩蕩往片場的方向去,《明月傳》雖然投資不大,但季風投資的名頭終究在那兒,吸引來的主創團隊也有精益求精的精神,譬如主演,雖然已經有定下的,卻還是耐著性子一遍遍讓發試戲的片段,並沒急著讓人過來。
還有諸多劇情里的布景和道具,團隊裡也每天有厲害師傅手工在做在打磨,開機時間一推再推,劇本改編還沒最終敲下,薄菀不急著開機,金製片也坐得住,其餘人更沒話說。
風聲習習,暮色四合,空氣里還帶著白日裡燥熱的勁兒,北方仍在棉衣裹著,槿城已經有入夏的徵兆了,薄菀走在路上,出了層細汗,邊拿濕巾擦,邊翻著本子看接下來的部分。
柏月落後她半步,望著最後頭喻夏一個人幾乎被路邊樹影遮去的單薄身影,又看看跟前的人,忽而小聲問道:
「菀小姐,你跟這位編劇老師是不是認識啊?」
即便沒見過她倆的相處,但以柏月跟隨薄菀多年的本能來判斷,她總覺得那人在薄菀這裡……有些特別。
「在劇組別這麼叫我。」
薄菀頭也不回地應了句。
等了半天,不見下文,柏月悻悻地「哦」了聲,知道她這是不打算說的意思了。
大部隊後方。
喻夏輕輕揉了揉肚子,揉出了「咕咕」的動靜,她輕嘆了一口氣,望著路邊白牆裡探出頭來的夾竹桃,忽而察覺到手機震動。
她抬手接通,林灝的聲音吞吞吐吐傳出:「姐妹,在忙嗎?」
「不忙,怎麼了?」
「哎,房東最近想賣房子,說肯賠我違約金,讓我提前搬出去,每天來來往往都是看房的,我還要寫更新,快把我愁死了。」林灝的憂愁幾乎要溢出話筒。
喻夏想了想,出聲建議:「我那屋最近正好空著,你要是想找個清靜地方趕稿,可以過來住一段時間,儘量等存稿穩定了,你再忙搬家和找新房的事情,怎麼樣?」
本來林灝就有這意思,如今見她主動開口邀請,感激涕零地喊了一聲:「爸爸!」
被她逗笑,喻夏眼裡蘊著溫和的光,「我今晚跟房東說一聲,讓她幫你開下門,對了,你要是有時間,能幫我把牆角的那幾盒快遞寄來一下嗎?我懶得自己回去搬。」
林灝秒懂她要的營養粉快遞,應下之後,還是忍不住勸她:「要麼你先找劇組預支一部分稿費?」
「這劇組頂多是個a類的項目,現在都還沒開機,主演也沒來,我這邊才剛改好一版,還不知道……」喻夏頓了頓,又笑:「沒事,又不是沒過過這樣的日子,不用擔心我。」
沖水聲響起。
凌晨兩點,酒店客房內,洗手間的門由內打開,橘黃色燈光傾瀉到房間內,一道穿雪白浴袍的人影扶著牆走出來,神色蒼白,捂了捂肚子,順著牆角滑坐在地上,膝蓋支起,手掌按著額頭。
緩了好一會兒,她才有力氣起來,摸到床沿的手機看了眼時間,起來給自己倒了杯熱水,從電腦包里翻出一板藥,仔細一看,早空了。
藥盒裡也空了。
喻夏把頭髮往身後一別,露出汗涔涔的脖頸,打開網頁準備在網上下單藥品,順利上傳病歷之後,總算鬆了一口氣,後腰靠在木書桌邊,站了會兒,肚子裡又發出咕咕的動靜,她重往洗手間的方向去。
來回跑了五六趟洗手間,喻夏一整晚都沒睡個好覺,沉浸在為什麼色迷心竅要去吃這頓火鍋的悔恨里,才剛眯上眼睛——
「咚咚。」
門被敲響。
白色浴袍蜷縮成一團,喻夏拿被子蒙過頭頂,期待今天的客房人員能儘早放棄,誰知門敲了一聲又一聲,還有道悅耳聲線隱約傳入。